谢衡起床洗漱的时候,谢愉也起来了。
两人住的是两层复合式的小型公寓,谢愉的二楼主卧里有自带的厕所,但他为了少付保洁员一份厕所的打扫费用,总是去一楼上厕所。
于是大早上两人如果起来的时间撞在一起就免不了碰面。
以前这公寓是谢愉一个人住,他上厕所从来不关门,养成习惯了,后面来了谢衡也是男的,就懒得改了。
谢愉背对着厕所门站着小便,耳朵和肩头中间夹着手机跟什么人讲电话,话语中有说有笑的,丝毫不顾及尿液打在马桶里的声音。
谢衡猜电话对面是昨天跟谢愉做爱的女生。
电话打完,谢愉也尿完了,抖了抖鸟,提上裤子,转头看见谢衡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继而又变为自如,“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多么敷衍而又没有说服力的道歉。
谢衡摇了摇头。
谢愉讪讪勾了勾嘴角:“对了,你周六有事没有?昨天爸打电话来,叫我们周六去他那儿吃个饭,司机这回不来接了,我周五晚上的车票。你有空收拾两件衣服。”
说是问他周六有事没有,其实就是个礼貌的托辞。否则如果是真心询问他的意见,又怎么会提前自作主张地买票?
谢衡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好。”
谢衡的早餐固定搭配:两片烤土司,里面夹着煎蛋、培根、番茄与几片生菜,外加一杯热牛奶。
油烟机声音不大,欧式半开合的厨房里传出煎蛋的香气,还有滋滋的油花在锅中炸开的声音,一下就引得谢愉食欲上来了。
谢衡穿着睡衣,腰上系着围裙,站在灶前时不时用锅铲翻一下煎蛋。
谢愉觉得谢衡身上那件睡衣也实在多余,他应该光着屁股,不,应该只穿着丁字裤,或者只够裹着卵蛋的三角裤才对。最好上身再戴着两个乳夹,乳夹要露在围裙外面。如果屁眼里也能再插上一个跳蛋就更好了
男人真是一种连大脑都长在鸡巴上的单细胞生物。
谢愉上学的时候是不在家吃早饭的,不上学的时候又睡到中午不吃早饭,于是谢衡也没有早餐要做两份的意识。
但谢愉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一屁股坐到餐桌前等着。而且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谢衡应该有这个自觉——让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也吃上一份自己亲手制作的爱心早点。虽然加了很多不必要的修饰词,但此时谢愉的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谢衡端着一份面包和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时,谢愉有些无法接受,于是开口:“那我呢?”
谢衡疑道:“什么?”
谢愉皱眉,自上而下挑着眼看谢衡,不满地申诉:“你就做一份早饭,那我吃什么?”
从谢衡那个角度来看,谢愉的眼神太具侵略性,再加上谢愉那双眼睛又实在很漂亮:内双,眼型很长,睫毛浓密更显得眼睛深邃,从下而上看谢衡时便挑着眼尾,有种邪性的美感。
谢衡被他看得动作一滞,心跳些许加快——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春梦了。
谢衡别开眼看向别处,“我不知道你要在家吃早饭我切一半给你吧?”
两人同住近一年,能说上话的机会却寥寥,除却谢愉高三时间紧张之外,谢衡话少也是原因之一。谢愉原本以为谢衡是高冷,或者是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本能的排斥,但是他最近看谢衡,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觉得像他妈的电视剧里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而谢愉自己就是那个刁婆婆。
谢愉还算有些良知,觉得自己晚上去猥亵亲弟弟已经够变态了,白天就不要给人家小鞋穿了,免得谢衡哪天起了弑兄的念头,趁他睡着了给他脖子上来一刀。毕竟像谢衡这种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被逼急了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于是他摆摆手:“算了,我去冲个澡,早饭等会出去吃。哦对了,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你晚上睡觉前把门锁好。”
谢愉以前从来不说这些的。
谢衡点头,说道:“好。”
看起来真是乖巧得很。
从这天早上开始谢衡就一连好几天没见过谢愉。要么是他睡觉了谢愉还没回来,要么是他早上起了谢愉还在睡着。
总之两人时间正好错开,直到周四的晚上。
谢衡洗完澡,关了灯,躺在床上睡觉。谢衡睡觉很浅,睡了有一会儿,大约到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听见门把手响了一声,他就醒了。
谢衡想:来了。
谢愉今天身上有浓重的烟酒味,夹杂着女人甜腻的香水味,谢衡猜想他应该是从夜店或者酒吧出来,步调也有些凌乱,可能又是喝多了。
黑暗中,他听见谢愉哑着嗓子叫他:“谢衡?你醒了吗?”
谢衡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似乎是确认了谢衡正在熟睡,谢愉舒了口气向前几步坐在了床上。
谢衡背对门侧身躺着,他此时睁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