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市是个二线小城市,这会儿马路上的车流量已经很少了。
潮湿闷热的夜风吹得人身上黏黏的,难受得很。在马路上站了一会儿没拦到出租,谢愉就想到附近找个酒店住下了——从车站到谢愉他爸的住处将近四十分钟车程,到地方已经深夜了也不方便。
况且站在他身后的谢衡一脸倦容,谢愉觉得谢衡14、5岁这个身高已经算矮了,不好好睡觉长不高就很麻烦,将来很难找老婆。
正巧这会儿手机响了,谢愉拿出来瞧了一眼,上面来电显示是郑嘉鑫。
谢愉咂了下嘴,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对方原本算是他交际圈里的一个酒肉朋友,比他大了十一二岁。
两人认识的起因也很扯蛋——谢愉跟他发小曾煜出去喝酒的时候,曾煜发酒疯跟人打架把店给砸了。
那店就是郑嘉鑫的。
后来曾煜嫌丢人,就把钱塞给谢愉,让他去赔给郑嘉鑫损失费。一来二去的,谢愉就跟郑嘉鑫认识了。
郑嘉鑫此人有钱得很,长得算俊秀,身材也不错。所以他明里暗里的调情,谢愉也都照单全收。
不过谢愉风流,只留精不留情,对郑嘉鑫也一直不温不火的。所以,尽管两人勾搭上之后,郑嘉鑫每逢周末就主动驱车到市,千里迢迢赶过来送屁眼,但谢愉知道郑嘉鑫手里下有些触犯法律的灰色产业后,还是跟他断了联系——谢父那会儿正在升迁的关头上,他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两人有近一年没联系过了,这会儿郑嘉鑫半夜三更的打电话过来肯定是知道了他到市的消息,有备而来。
电话那头儿响起了郑嘉鑫的声音,温柔的男中音:“小愉,是我,郑嘉鑫。”
谢愉心想“我当然知道是你”,他清了下嗓子:“原来是郑哥,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愉朝后瞥了一眼谢衡,他垂着眼睛,感觉快站着睡着了。
恰巧这时候来了辆出租,两人上了车,谢愉捂着手机,小声朝司机报了地址。
那话那头郑嘉鑫笑道:“没什么就是好想你。我听说你来市了,你现在在哪儿,怎么不来看我?”
谢愉面无表情地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笑声来应和,看起来极其诡异,引得司机都不住地侧目,谢愉回道:“大晚上的我也困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然后不等郑嘉鑫回答就挂了电话。
结果不到三秒,曾煜却又打过来了:“谢愉你快来”
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声,估计在哪个夜店。
“干什么?”
“我喝醉酒把郑嘉鑫他妹妹睡了,郑嘉鑫说你不来就要把我的屌给剁了”
谢愉都快被他给气笑了:“反正你也管不住屌,剁了当个太监不是正好?”
“我爸就我这一个儿子,我得传宗接代谢愉操你妈的你快来啊!”
“在哪?”
“君临”曾煜说完这俩字,电话就被对面掐了。
“困了?”谢愉低头看着谢衡问道。
谢衡点头,耷拉着眼皮:“什么时候到?”
谢愉难得地温声安慰道:“马上就到了。”
谢衡点点头,他真的困极了,往后一靠就睡着了。
谢愉揽住谢衡肩头让他平躺着,头枕在自己腿上。谢愉抬头催促司机:“师傅麻烦快点,小孩太困了。”
到地方的时候谢衡已经完全睡着了。
谢愉付了车费,将谢衡从车里抱出来,谢衡偏瘦,抱在怀里完全不费力。
但是走路的时难免颠簸,谢衡被颠醒了,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到了吗?”
谢愉正好走到大门按电子铃,“醒了就下来走。”
谢衡没说话,把脸朝谢愉怀里拱了拱,不动了。
谢愉失笑,自言自语道:“小东西睡着了还挺能撒娇。”
脸埋在谢愉怀里,谢衡悄悄勾了勾嘴角。
“陈妈,我房间扫了吗?”
赶来开门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笑的和蔼亲切:“都弄好了。”
谢愉问了句:“我爸在家吗?”
“谢先生不在,要明天才回来。”
谢愉安顿好谢衡之后急匆匆赶到君临,到了之后才发现曾煜跟郑嘉鑫坐在一块喝酒,脸都喝红了,周围还有些四五个社会人士,谢愉都认识,几个人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半点不像要砍曾煜的鸡巴的样子。
曾煜看见谢愉来了还兴冲冲地跟众人吹牛逼:“你看我就说了我跟谢愉什么交情?我让他来他必须来啊”
谢愉不想当众发火,落个开不起玩笑的名号,于是也笑了:“要不是为了你老曾家的香火我肯定不来。”
众人哄笑。
谢愉坐下后就被倒酒,他趁着灯光昏黄,半喝半倒地糊弄过去了,是他酒量好,酒度数也不算高,散场的时候也没醉,顶多有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