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银白的剑光掠过寂静的森林,一棵粗巨的古树发出一声「噼啪」的轻响,树身出现一条整齐的切口,接着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倒向大地。栖息在树上的大量鸟类惊叫着飞向天空,如同一朵黑云盘旋在天空。
「呼」弗雷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单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把修玛收进腰间。自从月磷叮嘱他时刻保持修玛的剑形态,他就再也没有收回修玛的魔力了。
「修玛的强度之所以不够,是因为你的魔力输入太弱。不要以为元素属性是破坏就无坚不摧,任何一个魔力高于你的魔法师制作的魔道具,都有可能把你的剑斩断。所以从今天开始,不准收回修玛,让它成为一把真正的剑。」月磷是这样告诉他的。只是,这样随时保持魔力凝聚成剑的形态,相当于随时随地都在释放魔力,还要保持意识清醒不让修玛溃散变回元素。
不过弗雷尔看向今天的练习对象,那棵倒霉的古木,断口处光滑平整,可以看出它是如何被人一击利落的削断的。这棵古木是被月磷特殊强化过的,那天弗雷尔亲眼看见月磷倒了一玻璃试管紫色浓稠的液体至树根,这棵树的树根在接触到液体后剧烈的蠕动起来,树根不断长大、分裂成无数小树根,把地面挤出深深地沟壑,还差点把弗雷尔掀飞。月磷单手提着弗雷尔的后领跃向半空中,看着这棵古木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没过多久,周遭的生物全部飞向了树冠,而在附近的花草树木迅速的枯萎,变成了一地尘土。整棵树散发着极为不祥的气息,简直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同时,弗雷尔也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视线盯着他和月磷。果然,下一秒,一条深紫的藤鞭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尖锐的倒刺闪烁着森冷的光芒,而月磷动也没动,在藤鞭冲到他面前时,弗雷尔清楚地看到,一瞬间月磷的瞳变成了深红色,「唧——!」藤鞭发出一声惨叫,化为齑粉,扑簌簌掉在地上。
月磷把他带去了较远的一块空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弗雷尔总觉得月磷的手指好像刻意摸了一下他的后颈。不过那感觉很轻,很快就消失了。
「接下来一个月,想办法打倒它。」月磷看了一眼那棵树,那棵树现在已经成了森林中体积最大的生物,散发的紫色光芒笼罩了大片地域,像是个结界。它也就是说,那棵树变成了有智慧的生物了?!弗雷尔刚想问,回头就发现月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好吧,这应该就是月磷给的第二场考验了。就跟上次把他踹进湖里一样,丝毫不解释任何原因。不过,弗雷尔可不是温室的花朵,强大的敌人并不会让他感到恐惧或退缩,反而是兴奋的跃跃欲试。
于是,弗雷尔在第一天靠近巨木时就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并不是弗雷尔有勇无谋,而是他需要判断对手到底有多强,以及摸清它的攻击方式。弗雷尔凭借翼神的加护像一道银色的流光穿梭在巨木庞大的枝条间,寻找它的弱点,树皮极为坚硬,修玛砍过去的时候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同时他还要留神躲避树枝的攻击,树枝上布满了尖刺荆棘,还带着倒钩,如果被擦到,那可是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血肉的下场了。弗雷尔脑子飞速运转着,既然修玛的强度不够,那么,如果把魔力集中在剑尖呢?应该会让剑尖部分更加有杀伤力。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修玛在长期使用中弗雷尔已经习惯了它的魔力分布,就像你用的趁手的工具今天突然加了一倍的重量,弗雷尔不能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能控制好这部分魔力。
不过弗雷尔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正义、高尚、勇敢,这只是世人对他的认识罢了。实际上在北风边境,他是人人都知道的战斗狂,经常独自一人面对一大群魔兽,在战斗中,那种血肉横飞和随时可能会丧命的恐惧感深深的刺激着他的大脑,弗雷尔能感受到温热滚烫的血液咆哮着奔涌在他的血管中,驱使他不断地挥动修玛,如同银白的死神,收割战场的生命。他很小就知道他并不适合在王宫生活,对自由和战斗的渴望促使他终有一天会冲破王都的牢笼。
修玛的剑尖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弗雷尔表情狰狞扭曲,事实上他握着修玛的虎口已经崩裂了,鲜血顺着手腕一滴滴落下,他现在要维持修玛的形态已经付出了百分百的意志力,他想过魔力输出的不平衡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但没想到只是强化剑尖就如此的困难。翼神的加护由于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半透明的羽翼瞬间消失在弗雷尔的背脊上,失去了翼神的加护,弗雷尔灵活性大大下降,巨木也感觉到这只烦人的小虫子似乎停了下来,恶毒的伸出更多枝条冲向弗雷尔。弗雷尔索性停了下来,紧紧握住修玛,竟是笔直冲向了树干,透明的虚影再次出现在了弗雷尔的背上,和在水下对战那个小怪物魔法师一样的情况,弗雷尔如同一道银色的流星划过暗夜,刹那间就冲到了树干面前,并握住修玛狠狠一挥——
「唧——!!嘎啊啊啊啊啊——!」坚硬的树皮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紫黑的树液喷涌而出,弗雷尔只来得及狼狈地闪到一边,下一秒就被一根树枝狠狠的抽飞了,腹上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