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自己只是野猫叫声,回过神来,自嘲什么时候开始也相信怪力乱神了,于是加快脚步向楼下走,一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李铭松口气,暗骂自己大惊小怪。
正要迈步向前,他突然惊恐的倒退两步,跌倒在楼梯上,脸色煞白的指着前方,他们班教室在三楼,他连续下了三层楼的楼梯,按照常理来说,此刻他应该走到了教学楼一楼大厅,而眼前依旧是黑咕隆咚的楼梯,一眼望不到头,李铭赶紧爬起来趴在扶手上往下看,紧张的吞咽口水,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入茫茫黑暗,从他的角度往下看,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全是楼梯,交织成无望可怖的画面,令人眩晕,李铭看久了,几乎要吐出来。
他抱头蹲在台阶上,他这是,见鬼了么?
他从小到大做的亏心事不少,他怎么知道这是哪一件?
李铭的瞳孔急剧紧缩,干咽一口唾沫:“你找错人了,我没干过害人命的事,大奸大恶的人那么多,你去找他们啊!去啊!
走廊灯泡突然从墙上掉落下来,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无风无人,格外诡异。
李铭被激起反骨:“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出来!”说完,拔腿往楼上跑,跑过二楼,慌忙跑进三楼教室,反身反锁上门,教室死寂安静,月光寥寥,显得越发惨淡。
他背靠门,呼吸急促,附在门上听见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李铭稍稍安心,瘫坐在地上,嚓嚓,嚓嚓,嚓嚓,诡异的摩擦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李铭环视教室,什么东西也没有,然而摩擦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靠近,李铭猝然回头,粉笔悬在半空,在黑板上扭曲的画出一条条白线,粉笔的速度越来越快,线条也越来越潦草,横七竖八毫无章法的随便涂鸦,画出来的东西就像一团腐烂的毛线团,咔嚓,粉笔从中间截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布满整个黑板乱七八糟堆积挤压的线条,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李铭强装出来的镇定在这一刻被统统打破,他捂住脑袋不断摇头:“我没做过坏事,除了、除了当初在天台,谁能想到张鹏那个蠢货非要站那,当时我只想找段傲天的麻烦,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别那么嚣张,谁知道段傲天发起疯来我们根本招架不住,有人让张鹏过来帮忙,我们推挤成一团,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段傲天倒在地上,我们一群人扑上去,混乱中,不知道我们中的谁碰到了张鹏,或者根本不止一个人推到了张鹏,张鹏脚一崴就掉下去了,我们当时慌了,吓疯了,不知道怎么办,本来没想到诬陷段傲天,只是想把嫌疑引开,我说是段傲天干的,其他人都异口同声咬定是他干的。谁让他平时得罪了人,段傲天也是个傻子,我们一开始都慌了,都指他的时候他还否认,后来他自己都说不清有没有推到张鹏,我们中有几个人父母外出打工,不敢让父母知道这事,也没钱赔,反正段傲天家里有钱,赔点钱对他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几个人一口咬死了他,后来学校处分,段家赔钱,就更不敢说了。我只是先指了段傲天,但张鹏真不是我推下天台的,那些人都说了,为什么偏偏来找我,我只是先做了啊。”
不知道是被吓惨了还是应激反应,说到最后,李铭眼睛通红,面目扭曲,喃喃重复:“没错,我只是先说了,我没错,错的是段傲天,总是喜欢出风头,整天把超能力挂在嘴边,简直烦死了!可是他家有钱啊,有的是人愿意把他当傻子哄着,明明就是一个蠢货,凭什么受欢迎,我努力学习,讨好老师,帮助同学,我爸妈却每次都要带我去段家陪笑脸,就为了段家能关照我们家的生意,凭什么啊?!那样的蠢货凭什么能活得没心没肺,简直碍眼!他就是活该,这是报应!”
李铭神情扭曲癫狂,恐惧就像引子,把多年埋藏的不甘愤怒心虚统统引爆出来,但不代表,嫉妒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别人。
教室后排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缓慢逼近,轻缓却坚定有力,恐惧刺激了肾上腺素,也或许是多年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拨开日光可以肆无忌惮地炫耀,李铭更加兴奋癫狂:“没错!段傲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散播谣言泼他脏水又怎么样,人蠢就要挨打!活该他做垫背的!哈哈,就是活该!”
砰砰,接连两声巨响,玻璃窗被某种极端恐怖的力量瞬间轰得粉碎,一扇,两扇,随着那人的脚步落地,玻璃窗应声碎裂,锋利的碎玻璃片飞溅,稀里哗啦砸在地上,灌进来的冷风呼呼的吹着,窗帘猎猎作响,一块儿碎玻璃倒飞出去,刚刚擦过李铭的脸,留下一道浅淡的划痕,细微的痛楚很快被寒风冻的麻木,李铭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惊恐铺天盖地袭来,无孔不入,这时的李铭才知道害怕,大声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是同时,恐怖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李铭感到刺耳的尖啸不断刺穿耳膜,频率高到达到某个顶点时,教室里门窗和灯泡玻璃应声碎裂,细碎的玻璃渣几乎把李铭整个埋在里面。
李铭吓得肝胆俱裂,涕泪横流,喃喃重复一句话:“不敢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