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迟恐不及!”立在一边的‘千手佛’方观青看了看地上的战迹,连忙推了郑平亚一把,随即自己也奔了出去。郑平亚给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要追,虽说幻影邪尊武功高明已极,但自己这方终占了人多的优势,这暗器伤敌的手法又是可一而不可再,只要自己这边追上去的时候警醒一些,不要中了阴京常的诡谋,该当可以击毙两人,以竟全功,连身上负伤的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都已展开轻功追了下去,自己身为一庄之主,怎可以落于人后?连忙发令追去。
“大伙儿当心暗器…”展开了轻功,追上了方观青、尚光弘等人,远远吊着了阴京常等两人的身影,看来辗转败走至此,杨逖虽身上无伤,内力消耗却也不少,累的阴京常的行动也慢了些,只是殷鉴未远,郑平亚一赶上来,头一句话便要三位师父小心,没想到方观青却打断了他,“庄主放心,方才阴京常那一下子是硬使内力,使得南天剑炸了开来,大伙儿便看到他取剑,也绝想不到其中竟有暗器,如今南天剑已毁,少了这神兵利器护身,如去阴京常一臂,该当不用耽心暗器了…何况这样硬来,阴京常内力该也损耗了不少,我们这下追去,该可擒杀两人…”
被方观青这么一说,郑平亚才想到,方才地上的死尸身上,确是嵌了不少其色墨黑的兵刃碎片,因急着追敌,他原没想到这么多,如今才发现,一击便造成如此死伤,确实也只有南天剑整个炸开才做得到。只是南天剑乃不在他身上羽翼剑之下的神兵利器,便是寻常兵刃,以他们这等高手的功力,要折断成两截自是轻松简单,但要使兵刃以这种势子爆裂开来,却是大为不易,何况是南天剑这等质地致密的宝器?光只做到这一点,便可见深藏不露的阴京常修为之深厚了。
不过更教郑平亚惊心的是,此时此刻若换了寻常人在,怎可能自毁如此宝物?但南天剑质地厚重,使将起来虽是威风八面,但若要带着逃亡,却是缚手缚脚,阴京常竟有此胆识,一方面自毁宝物,使得湘园山庄损兵折将,一方面又减轻了负担,带着杨逖逃亡更多了几分把握,其人武功之高是不必说了,这等提得起、放得下的决断,不为宝物价值所惑的胆识,确令人不敢小觑。
只是天门一役已至尾声,除了阴京常和杨逖外,天门已再无高手,俗语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以他与天门的深仇大恨,绝不容仇人后裔留在世上,尤其阴京常才智过人,有他相辅,天晓得什么时候天门就能卷土重来?就连负伤未愈的尚光弘等人都看出此点,拚着内伤加重,也要追杀下去,除此祸患,他又怎能惧于阴京常方才一击之威,而不敢身先士卒?
前面在逃,后面在追,阴京常轻功虽高明,但转战至此,杨逖显然已无力奔逃,扶着一人多了百来斤重量,阴京常便是以逸待劳,速度上也要打个折扣,何况湘园山庄高手不少,其中更不乏轻功名士,虽说畏于阴京常威势,不敢使出全力,深怕一个不小心追的太过深入,变成要单枪匹马面对阴京常的临死反噬,但这样若即若离地追着,却也不至于失去了敌人影踪。
眼见已追到了暗器的射程之中,阴京常飞驰的身影恰到好处地慢了一慢,奔在众人之前的方观青见机不可失,立即伸手入怀,准备取暗器招呼。当日风云会时方观青也在场,以‘千手佛’方观青名动江湖的暗器功夫,要名列风云录内绝不奇怪,只可惜他签运不佳,第一仗就遇上了幻影邪尊,光比轻功就已输的一蹋胡涂,暗器根本出不了手,他虽有千手佛之名,其实胸襟并不宽宏,当日之恨一直横亘胸中,若非如此,以他的骄傲自负,也不会投在郑平亚这后生小子的麾下,如今终于有报仇的机会,那一炸毁了南天剑,一口气伤了那么多人,方观青身为暗器名家,自知这样爆发性的攻势,最是耗损内力,现在的阴京常外强中干,他又岂会放过这良机?只是他心中也顾忌着阴京常的武功,是以先以暗器攻之,这是追截败敌而非公平比试,也无人能够怪他。
不出手则已,方观青一出手便显出了足以名登风云录的实力,数也数不清多少暗器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直袭阴京常身后而去,还不只对准了阴杨二人,甚至连他们身周数尺之地也不放过,便是阴京常身法再诡异高明,闪躲方式再千变万化,除非他真的化为了幻影,或是陡地加速,跑的比暗器还快,否则除了回身挡格之外,再不可能全身而退。光这样阻得一阻,以湘园山庄这边的高手云集,不乏武功犹胜方观青之人,被堵上了的阴京常那里还会有命在?必是战死的结局。
那漫天暗器使得众人眼前一花,后头有不少乖觉之人甚至已放慢了脚步,避在全力出手后气空力虚,停了下来喘气的方观青身后。这一击威力十足,绝无退避可能,若阴京常回身挡格,必会和众人冲突,虽说众寡悬殊,只要他逃不出去,到最后必能击毙阴京常,但首先上前的人却是危机重重,也不知会有多少人被阴京常拖下地府里去,他们又不是个个像郑平亚这样与天门有深仇大恨,也非尚光弘这等庄内领袖,遇事不能退缩,若非必要,还是小心一点为佳。
没想到满天雨暴风狂的暗器才出,又生异变!道旁的树林之中突地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