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并不习惯与人告别,对他而言这几乎是专属于影音作品与文艺作品的场景。状似依依不舍、念念不忘又无可挽回的离别,古诗文里泪下沾襟唱断阳关的情意,放到现实生活里都让他觉得粘稠得发腻。彼此几多寒暄几多晦涩的情意,剪不断理还乱。他拖着整理好的行李箱准备下楼,回头望了一眼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被褥都被他整理好叠放在床头,桌面被他收拾干净,几乎与刚来时的陈设分毫不差,只不过记忆像一台断断续续的放映机在白墙上重现,起伏的情绪与放映的桥段一同像浪头一样打过来。林岑差点被淹没,他迅疾地转身关上了门,将流淌着的情绪留在原地。
楼下祁温和许予秋在等他,等他下来时祁温走近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说起来也不算长,但愿你在这里曾感受到真正的快乐。如果你对这段旅程仍有怀念,随时都可以回头看看我们。”
林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后续的发行工作我们微信联系,一路顺风。”祁温与他挥手告别。
林岑向各位工作人员挥手,浅浅的颔首表示感谢。他拿起手机看到提前叫的车已经到了,就和祁温和许予秋说了一句:“后会有期”,转身拖着行李箱离开,车已经停在门口,准备一路往高铁站驶去。
虞凛渊下楼晚了,只看到林岑钻进车里的身影,只留给他一个冷淡的侧脸,就随着出租一起扬长而去。虞凛渊忽然有些可悲的情绪,却在走下楼梯时强行憋了回去,挤出一个灿烂的笑:“那么我也该走啦。”
许予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像看待弟弟一样:“小虞生活愉快,周末有空还可以过来玩。”
林岑坐在车里,周遭景物倏忽而过,道旁葱茏的树木被晃成一团浓绿的虚影。有些夏天结束地猝不及防,又或许成为命中注定的结尾,像一朵云的死去,一场雨的告尽,一阵风的远游。故事里的人是云里的雨,雨里的风,站在湿漉漉的潮雨里迷失方向。
虞凛渊在洒着碎光的树荫下走着,五十米处有一个公交站台,他乘快线3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到学校宿舍。他走到站台旁,登上刚巧驶来的公交车,温柔的报站女声在车厢内回荡。街上车流不息,汇入近晚的天色里,而他与人行道上每一个匆匆而过的行人一样,都是偌大世界里几不可见的微尘。
虞凛渊坐在公交车上,感受着柏油马路上一如既往的、熟悉的颠簸起伏,车厢里发动机的声音隔着三两的交谈声传过来。虞凛渊想起昨夜里他敲开林岑的房门,眸色自然而然的暗下去。
那时不过夜里十点多,林岑房间里却关了灯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微弱的光芒闪烁着。虞凛渊知道他没有睡着,倚着墙小心翼翼地问:“明天……”
林岑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调里带着慌乱:“我知道。”
他话音忽然低下来:“再见小虞……我累了想睡觉了,你等会儿就回去吧。”
虞凛渊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他的轮廓,在沉沉无声的夜里他整个人都像被黑暗侵吞,情绪和表情都被遮得滴水不漏。林岑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暗自闭上了眼睛,不去想再多的事了。
后会有期,来日方长,都是人生难得幸运事,而他自认并不是个幸运儿。
他听到虞凛渊离开时缓慢的步伐,房门碰上清晰地撞出一声响,余音在他心里久久不散。
虞凛渊忽然有些痛,像被小针戳到心口,绵长又清晰。他别过头望向窗外,一如既往的风景,一如既往的日月流传。
你相不相信,某时某刻会有同样的一朵云遮住你的额发我的眉眼?
你相不相信,某年某月会有同样的一缕光落在你的肩头我的胸膛?
——我相信。
——所以我们无数次重逢,在天光云影交汇处。
林岑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外面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仍然开得很好,甚至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美丽一点,木质桌椅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看来家政公司派来的阿姨非常负责没有偷懒。林岑随手把行李箱靠在进门的地方,准备走进屋里,忽然停住脚步。
——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嘛。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一道拍摄的时候总是被搞得疲累又餍足,夜里沾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没有拍摄的时候就会被虞凛渊拉去到周围逛逛,夜里去酒吧纵情声色见灯下红男绿女,在喧闹的音乐声里灵魂飞天。整个日子都无比的充实,连时间的缝隙里都是快乐的。
他脚步顿了一顿,接着拿了锁把他的小密室打开。他躺在那张略有些硬的床上,伸着手指徐徐给自己扩张穴口,粘腻的润滑液沾在指肚上,被揉进小穴里,一寸一寸扩张着嫩肉。等穴口稍微松开一点,他随手拿了根按摩棒,调了中档往穴里推进去。不徐不疾的振动频率,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人觉得索然无味。他机械地揉弄着阴茎,感受后穴里的刺激,不知道什么时候射了,精液沾在手指上,他伸手拿纸擦掉。在高潮时神智没有回笼的刹那,他想到虞凛渊的脸,想到那些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