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在早秋时逃走,搭早七点的飞机,落地东京。他其实打心底不承认这是“逃”,去东京大学交换一学期的材料在放暑假之前很早就交了。无论这个假期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林岑兀自安慰自己,仿佛忘了自己曾经动摇过的事情。开学前几天夜里林岑喝了点酒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时差一点就要给辅导员打电话,甚至想无理取闹地跟他讲“不去了”,林岑被空调的冷气吹清醒,笑了一笑把手机搁在枕头旁。
飞行时间要两个多小时,林岑坐下以后把随身背包放好,顺便把Kindle拿出来,随手点开一本小说靠在座位上看起来,无视推着小车的空姐和他人好奇打量的目光。
林岑到了提前订好的住处收拾完行李,把入学手续等等一些琐碎的事情办完,就可以开始陌生又崭新的生活。林岑有时候觉得自己过分残忍,对自己也好,对他人也罢,就像个孤僻执拗的可怜人。
一个人的时间无限缓慢,仿佛钟表上爬满绿色的藤蔓,以至于要强行塞很多日程来把它填满。放课后他可以为了东京Top3的炸猪排店排上整整一小时,夜里去银座逛两三个小时吃神户雪花牛,差点自我感动成一位美食家。也可以在全家或者711随手买一份便当回家,打开油管的视频下饭,随随便便打发一晚上。银座是个用来消磨时间极佳的去处,大概销金窟里消磨时间也迅疾,林岑很喜欢看来来往往的人潮,穿梭在其中无人注目,他偶尔会心血来潮买一件当季的驼色大衣,听美丽导购买Bvlgari经典款的香水,买回去也不怎么喷,放成了个美丽的观赏品。
一个人的时间又无比迅疾,连回忆的速度都追不上,像被拨快了分针时针。冬季在最后一片黄叶落地时到来,落雪后骤然降下气温,东京覆上一层温柔的雪又很快融化,只剩下地面斑驳湿润的痕迹。
在一场又一场雨夹雪里这学期的期末就要到了,下课时前面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要去红灯区,有个男生跑过来挑着眉笑嘻嘻问他:“小林去吗?风俗店哦百闻不如一见。”
林岑收拾东西,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我没兴趣。”
男生仿佛是自然熟,听到他拒绝的话还要接着嘚啵:“别装纯了宝贝,大家都是男人。再说了这种东西你在国内根本感受不到,机会难得啊。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别不好意思了。”
林岑仿佛被他烦到了,或许只是想到今天下课没事情做,他点了点头同意了。歌舞伎町一番的灯牌表面上远看纯洁无害,实则凑近时看就不堪入目,再往里面走就不堪形容了。因为有自称是熟人的本土同学带路,似乎进去逛逛都顺利多了。林岑不会去叫风俗娘,甚至连艺伎表演也没看。在他的同学们纷纷找到好去处以后,他淡笑着打了个招呼让大家好好玩,然后一头钻进飘着雪的夜幕里。
林岑在雪里加快了步伐,细碎的雪落在头顶就化成了水珠,他只能随便进店躲了躲。店里出奇的安静,只有老式唱片机里放着歌,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朵里。林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家成人影像店,还是同性的。店主跟他打了个招呼,让他随便看看。林岑的发梢挂着雪水,黏在皮肤上还有点冷,他弯下腰,看到他和虞凛渊拍的第一张碟,一下子愣住了。
它在整排整排的架子上摆在不显眼的位置,甚至要弯下腰仔细看才能找到,在所有肉体横陈的封面里他显得并不特别,甚至没有旁边的字体那么招摇,应该是鲜有人问津的吧。林岑愣住,记忆仿佛一瞬间从雪夜里走回盛夏,连眉梢上的雪都融化。他伸手拿了一张,偏过头看到雪渐渐小了,付完钱就走出去打车回公寓。
公寓里有台DVD机,他刚好可以把碟片放进去。林岑趿拉着拖鞋收拾了一下屋子,顺带着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接着他蜷在沙发上,点开了那张碟。
祁温别出心裁地在片头加了段古典乐,他辨别不出来什么声音,只觉得很低沉又很隐忍,像极了暗自发酵的情欲。片头乐曲淡出以后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他发出的呻吟,两人唇舌交缠发出啧啧的水声。虞凛渊又低又好听的声音就像是在他耳边回响,而他很久没听到过了,他承认他想念地快要发疯。
林岑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屏幕,他看到虞凛渊的东西操进他穴里,而自己的穴一缩一缩地把肉棒吃进去。虞凛渊打他的屁股肉,骂他是个骚货,而他被这样搞得穴里爽得快要滴水。虞凛渊抱着他站在镜子前,隔着雾蒙蒙的镜面,似乎能看到他贪婪的眼神。
林岑忽然觉得很冷,他捡起旁边搁着的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屏幕上还在不断播放着画面,喘息声和拍击声清晰地传过来,连痛感都复苏。影片结束以后屏幕熄灭,窗外面雪花簌簌地落着,闭上眼似乎能感受到街前的树枝被雪压弯了发出“啪嗒”一声,静谧的天地里连呼吸都能产生巨大的回声。
似乎这场雪里的寒流席卷了整个东亚,虞凛渊夜里从图书馆走出来时鼻头一下子就被冻红,地处南方的学校也有一天会下这么大的雪,空气低得让人骨节发凉。他一边走回寝室一边在回忆今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