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安总您没摔着吧?”陈矜想露出愧疚担忧的表情,但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没事。”安时远站起来,动作有些慢,陈矜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脚步也有些虚浮。“你不舒服吗?”陈矜问。“是啊——”安时远拉长了语调,似笑非笑,“晚上着凉了。” “……”想起自己早上离开时安时远的情况,陈矜真心实意的感到了内疚。
安时远倒在沙发上,拍拍旁边:“坐啊。”陈矜想了想坐在了斜对面的单人座上。安时远像是累极了,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手揉太阳穴一边划手机:“想吃什么?” “不用,我不饿。” “那就陪我吃一些吧,干看着我吃你会更觉得尴尬。” “……”
现在不是饭点,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似乎病得有些重,估计他之前也没有吃东西。安时远看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没有找到想吃的。能博得那么多小姑娘的喜爱,安时远这副皮囊确实几乎无可挑剔,尤其右脸颊上深深的酒窝,他稍微牵动嘴角就会显露痕迹。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从窗户斜射进来映得安时远浅棕色的头发更加柔软。
直到看到安时远张嘴陈矜才反映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啊?什么?”看着陈矜呆愣愣的样子安时远一笑:“我说帮我去厨房柜子里拿一些感冒药,还有倒杯水。” “哦哦。”陈矜应着连忙起身,想想他算自己半个老板,而且他着凉也和自己卷被子有关,于是老老实实地给他跑腿。
陈矜平时在这里做家教,对屋子布局熟悉,只是从医药箱里挑药看说明书费了些时间。等陈矜拿好药端好水已经折腾了四五分钟,回客厅一看安时远已经睡着了。陈矜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伸手拍他发现他皮肤温度高得异常,探了探额头发现烧得吓人。
“安总,安总,”陈矜推他肩膀,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你发烧了!”陈矜把安时远扶起来,拿过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安时远喝了一口,陈矜又连忙把手里的药丸递他眼前,没想到安时远竟然头一低,就着她的手把药吞了进去。滚烫湿热的触感洒在手心里,陈矜面上一红:“额,要不您回床上躺着吧?”安时远没有说话,艰难地想要起身,陈矜搀着他走,他便顺势把身体一半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好沉……”陈矜心里叫苦,又只得忍下来。
陈矜想止步房间门口,但安时远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时候扭捏倒显得自己没风度了。
安时远刚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陈矜瞥到来电显示写着“老明”,心里觉得好笑。听对话对方应该是个医生,待会会上门给安时远看病。挂了电话安时远一手挡在额前又要睡,陈矜弱弱开口:“那个,安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有事啊。”话音刚落安时远便出声,他声音哑哑的,听起来很虚弱。陈矜一时被噎住,又心软,留了下来。
安时远没再说话,闭着眼睛像睡着了,陈矜杵在一旁,无处安放自己,轻手轻脚地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期间安时远的手机又响了一次,见他迟迟不动,陈矜便替他接了,结果又不得不去替他拿了外卖。
安时远点了三四样东西,一个粥,剩下的恰巧都是她爱吃的菜。安时远现在病着,喝粥应该最好,刚想把粥给他送过去门铃就响了。陈矜开门,对面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眉眼柔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似喜非喜的弧度,衬衫袖子卷到小臂中央,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看来他就是那个“老明”了,也不老嘛。男人看到她似乎有一瞬愣怔,很快笑着问“安时远在吧”,温润的嗓音像夏夜微风。
把医生带到陈矜估摸着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一会儿是交代病情一会儿是听医嘱,一会儿又是不能空腹吃药得喂点粥,折腾完了又被告知如果晚上还没退烧再联系他输液,陈矜只好继续照顾安时远。
最后陈矜像女主人似的送医生出门,站门口说了句“明医生慢走”,对方像是被惊到了一般露出困惑的表情,随即失笑,浅色的唇下露出一排白贝似的银牙:“我姓和。” “啊哈哈,和医生,和医生慢走。”在美男面前出糗真是尬中尬。医生笑眼弯弯地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折回来,递给陈矜一张名片:“有事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就好。”陈矜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和景明……”春和景明,果然是人如其名啊。湖石医院,不就是跟机构有合作的那家私人医院吗,好像两家是世交。
安时远吃了和景明开的药又进入了睡眠状态,陈矜打算隔一小时给他测一次体温。陈矜百无聊赖,干脆窝在一旁椅子里刷手机,慢慢地眼皮越来越沉。
等陈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你醒了?”头顶冷不丁传来安时远的声音,吓得陈矜一抖。安时远靠坐在床头,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地敲打。见她醒来,安时远把电脑一合,整个钻进被子里和陈矜大眼瞪小眼。
陈矜发窘,慌忙想起身,却被男人长腿一伸压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