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这个沉默的中年男人,至今未婚,可以说是把大半生都奉献给了SM。他就像老师,一手带出了Alex、陈清以及其他调教师。他的学生,风格迥异,但都是一个流派。
夏瑶经常从云姐的口中了解到关于宇的事,渐渐了解到他们是如何相遇,最终结为主奴的。云是在日本的SM主题酒吧认识了宇,当时的她,和前S分开有一段时间了。宇主动和云搭话。两个国人在异乡相遇,难免有许多的感慨。云是单身的独居女子,六年前到日本留学,然后就没有再回到国内了。
熟悉之后,两人见面很频繁。整整四个月,宇几乎每天在云下班后,带她吃饭、兜风,有时会把自己认识的其他S介绍给她,参观朋友的调教室,却决口不提调教或是要收云。反而是云,主动提出想做他的奴隶。
这个沉默的男人用行动表明了他的诚意,收了她的心。
在进行认主仪式后,两人签订了主奴契约,云心里,已经做好了追随主子的打算。所以当宇提出回国时,云在交接好工作的事后,义无反顾地跟随他回到国内。
其实,宇在国内,不是没有M的。这一点,云也知道,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尽好做M的本分,不跨越禁区,不过问S的私生活,不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完全信任托付。
绝对的主奴关系,纯粹的主奴关系,是SM的美学。
S要有一点距离感,M才能崇拜仰望,保持敬畏。
当夏瑶听着云说这些时,她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云并不介意自己主子多奴,甚至还会帮主子物色新的M。也许像云和宇这样,才是真正的主奴,而身边太多人,只是在玩过家家。
云用自己,诠释了何为一个优秀的M,夏瑶心里隐隐地敬佩她,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达到那种境界。
“云姐,那你见不到主子的时候,想他了,可以联系吗?”夏瑶有一次问道。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只有主子能单线联系我,我不可以擅自去打扰。”云回答。
“记得有一次主子出差,一个礼拜见不到,很想念,就一个人呆在调教室的笼子里,戴上刑拘,把眼睛闭起来回忆以前被主子虐待的场景,有时候还会边哭边写日记。”她记得,云说这句话时,脸上挂着微笑,甜蜜里透露忧伤。
“兽皇之力”,顺利地圆满结束。直到天亮,众人才散去。夏瑶和云,被安排留在别墅里负责打扫。昨夜的疯狂,若不是这一地的狼藉,夏瑶可能依旧以为自己在做梦。
花了一上午,终于做完清理的工作。夏瑶喘了口气,刚坐到沙发上,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来电显示是:陈清。
夏瑶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夏瑶,在做什么呢?”温柔的男声。
时隔几个月,夏瑶以为自己早已将这个男人抛在了脑后,没想到,如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还是会一动。
他穿着黑衬衣的模样,叼着烟朝自己咧嘴笑的样子,调教时严肃冷酷的神情,他的许多个神态像电影画面一样交替浮现在夏瑶的脑海中。
回忆如同一把短剑,直戳在她的心脏,从毛孔发散的震颤,肢解了时间和空间,记忆的碎片如闪亮的尘埃飞舞在一片黑暗里,脑袋里因为某种巨大的冲击,嗡嗡地响着,这声音仿佛要穿透耳膜。
她突然明白,自己离开之后,是把对陈清的感觉冷冻了起来。如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杯滚烫的水,给泼化了,真令她手足无措。夏瑶感到有许多块带着砂砾的小石子一齐堵在喉咙,呛得慌,咽不下,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夏瑶。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人,仿佛能看到她现在呆住的模样,小心地问。
“我很好。”废了把一袋米扛上六楼的力气,夏瑶才吐出了这三个字。她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要平静。小石子吐掉了,喉头还在发酸。
“有空见面吗?还是你已经被囚禁着了?”陈清直接地问。
“我想Alex不会让我去见你的。”夏瑶潜意识感觉他们俩是冤家。
“那,你想不想见我?”陈清的声音放低了。
“我为什么要见你呢?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夏瑶竭力抖落掉那些危险的柔情,拼命找寻他从前伤害自己的证据,来催眠自己,保持坚强。
“嗯,但是我们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呢。这样怎么让我接纳新的M。”陈清仿佛嗅到了对方的警戒心,也不再做低姿态。他一个堂堂的S,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主动找前M复合,当初莫名其妙地结束,现在莫名其妙地重新联系,谁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来,但就是膈应得慌。天晓得他是掐灭了多少个烟头,喝了多少罐啤酒,在房间里踱步了多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