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末的太阳嚣张歹毒又心狠手辣,操控着紫外线和热浪枪,丧心病狂地炙烤着我,快要把我烧熟了。远处的柏油路面好像有海市蜃楼,能看到水蒸气在空气中折射,摇摇曳曳,也有可能是我终于热傻了。
我在这个写着“中园石化”的山寨加油站被拼车的驴友残忍抛下,已经干坐了快两个多小时了。水喝完了两升,全变成了汗蒸发。
在我快要曝尸荒野的时候,救星终于扬尘而至,鸣着喇叭来营救我了。
水泥灰的Jeep牧马人撒哈拉,狂野之中尽显不羁,四门版不要太粗犷!虽然轮胎和保险杠上都沾了不少泥,但瑕不掩瑜。开越野车攀山涉水简直是爷们儿的浪漫!
戴着雷朋墨镜的男人从车窗探出头朝我嚷:“江帆吗?快上车。”
我被他的低音炮震得一愣一愣,才回过神,抄起地上的登山包就奔过去。
男人直接下了车,绕过车头来我身边,让我先上车,他把我的60L登山包拿到后座放好。
“天气热,车门的兜里有水。”
“哦,谢谢哥。”
可能我张嘴就喊哥太自来熟了点,这位哥瞟了我一眼,让我叫他老莫就好。
老莫不好奇我为什么一个人被扔在这种鬼地方,我就不主动说。可能那几个傻逼已经在网上挂我是极品奇葩了,可是他们的做法太令人作呕,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种鬼地方根本没司机接单,我一个人在那里怕是要待到地老天荒。抱着拼一把的心态打电话给我们昨天住的那家民宿的老板求救,他说我走运,他朋友可以捎我一程,我问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老板让我自己和他朋友谈。也就是老莫。
Emmmm……我不擅长谈这个。
老莫很酷,基本不主动说话,都是我挑起话题他回一两句,能说一个字他不会崩俩。
看他外表,三十出头,短发干净利落,鼻梁高挺,唇线锋利,身材管理很严格的样子,手臂和大腿肌肉结实,没赘肉。衣品挺好的。声音很man,选车的眼光很棒。当老攻……呸,我在想屁吃。
老莫专心开车,也不听音乐或者电台,所以只要我不说话,气氛就安静到窒息。
我试着打听他的个人情况,他叫莫亦琛,从事生态环境研究的工作,9月份开始因为工作原因会长时间待在华中那边,具体没细说。这次开车捎上我,也是因为他刚好要赶路去我旅游目的地的那个省,他把我带到省会城市,接下来我靠自己。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刚成年,还没有驾照,只能老莫一个人开。我们商量了一下,晚上可能绕路找个地方住下,到时候看情况。
又路过一个服务站的时候,我让老莫停车休息,去买了点吃的还有冰淇淋。一大杯我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拿着小勺子去逗老莫,他可能被我弄烦了,勉强吃了一口。投喂酷盖的感觉真好,可是他不爱吃甜的。也对,人到中年是要注意糖分摄入。
开车的时候很容易困,老莫要抽烟提神,但我受不了烟味,气管会不舒服。他顾虑我就不抽了。我看他难受,把身上3盒薄荷糖全给他了,他说尼古丁和焦油比较顶用,说完一下倒了十几颗糖,嗑药一样嘎嘣脆地嚼了,有点可爱。
后来我睡着了。老莫好心捎上我,我不应该睡着的,把老莫当司机太没礼貌了。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身上披了件衣服,车里空调温度低,老莫可能怕我一冷一热感冒吧,还挺细心的。
我想跟他说谢谢的时候发现他脱掉墨镜了。侧脸竟然像某个吴姓男神。我想跟他说我可以了。
我们进了省道,路况变得有点不太好。开到半路,前面不远处一辆车被截停了,我还在困惑的时候,老莫就开始倒车了,然后有人用强光的应急灯朝我们照,使劲晃眼,下一刻那人的同伙就抄砖头作势要砸我们车,嘴里骂骂咧咧。我算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架势是要拦路抢劫。
老莫让我不要太靠近车窗,倒车的时候后面有几辆载人摩托车不断驶近我们,那些人手里乱挥着钢管铁棒,敲打路面恐吓要砸车。前面那个抄砖头的也急速靠近。看来想靠人多势众前后夹击来逼停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老莫倒车留出一定空间之后,一脚踩油门,把围在我们附近的摩托车群甩了,但还是和抄砖头的擦肩而过,整块砖啪的一下砸车窗上,我应激反应第一时间就是抱头,下一秒老莫的手就护着我头,把我搂过去。
“别怕。”
他单手打方向盘,眼观六路,总算绕开了前面被截停的车和那堆流氓。我惊魂未定,牧马人突然不知道是压上了减速带还是路障,整辆车抖了一抖。吓死爹了。
老莫还在搂着我头,后来见没什么动静了,才放开我。我冷静下来才去看身旁的车窗,牧马人果然硬朗,而且幸好贴了膜,只是裂了一点,没有碎。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但原来在某个阴暗角落里,还是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
刚刚老莫那一句“别怕”,真是定心丸一样的存在。虽然我自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