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推开寝殿的门。
偌大宫殿里仅燃着一盏壁灯。烛火噼啪的炸裂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的清晰。暖色的光辉被室内的黑暗所稀释,如同落幕黄昏,静悄悄地铺洒入每一个角落。
他并未刻意放轻自己的足音,缓步接近了他作用于休息的床边。
床上蜷缩成一团的“礼物”听见了他故意发出的动静,细微的织物摩擦声在安静的室内悉悉索索的响着,如同落入陷阱的动物在猎人到来前徒劳的挣扎。
黑色的织物上盛着一位落入陷阱的天使。
霜色的长发如同落下的白雪,撩至光裸的后背以及床单上,光裸身躯如同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没有一处瑕疵。他没有展露翅膀,但这副不似大地上任何生灵虚幻的容貌、以及脊背上若隐若现的封印魔法阵的花纹却能让任何人第一时间想起他们的称谓。
与萨麦尔发色相同的鸦青色窄缎蒙住了天使的双眼,绕过他的耳畔和后脑,打了一个恶趣味的蝴蝶结。他的双手双腿都被同色的缎带束缚住,如同被献祭的羔羊一般盛放在“祭坛”上。
萨麦尔能听见天使努力压制着的呼吸和轻喘,隐隐的发着颤,如同被微风拨动的风铃碰撞声,轻盈而脆弱。
他在他的面前,不知位置,不知情况,不知时间,只是无助又害怕地挪动着四肢,却又不敢让来者发现。他只是尽可能细微的、慢慢的将自己捆在一起的手腕收紧,靠近蒙了汗珠的鼻尖。可怜的天使完全不知道,自己即使再微小的动作,也让面前的魔王尽收眼底。
天使感到自己身边的织物下陷,有谁靠近了他。
一点奇怪的、冰凉的,又有些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小腿,一触及分。可能是手指,又有些不像,因为手指没有这种粗糙滞涩的触感。然后紧紧束缚着双腿的缎带被拉开,柔软的织物划过他的肌肤,仿佛被羽毛上的羽绒扫过,带着一点点的痒。
可是他动不了。
并非长时间保持捆绑的姿势造成了麻木感,而是从身体里由内到外传达出来的一种无力。他操纵着双腿,却仅仅是在意识里操纵着,身体如同丧失了丝线的玩偶,无法动弹。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天使迷茫地想。他的意识如同被堵住了出口的水流,让他无法回想过多的事,就连他的名字也……
对了,他的名字是?
——加百列大人!和我们一起走吧!
——……朝天国去吧,快去。乌利尔会保护你们。
——加百列大人!您拦不住的!贝利尔和别西卜已经从那边赶过来了!您……您还受着伤!
——快去。
——大人!
——愿神的光辉与你们同在。
他想起来了。他是神座之左、水元素君主、与神力量对等者,奇迹与真理的炽天使加百列。
他在掩护最后一队天使回归天国的时候被贝利尔捉住,作为战俘带入了地狱。
他已经没有力量了。早在护送最后一队天使之前,他走过大地每一处被黑暗侵蚀的土地,送走一个又一个迷茫的生灵去他们的同伴身边,将自己的力量消耗殆尽。然后他又在天国之门前等候了十六天,在最后一队天使进入天国后用自己的灵魂命令水元素封住了天国之门。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和普通生灵无异。更别说遇上几乎是即刻出现的懒惰之首贝利尔,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恶魔,都能够将他瞬间杀死。
他进入了地狱以后的记忆都有些昏昏不清,仿佛隔着浓稠的雾气。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受过怎样的折磨或者侮辱,落入地狱的天使除了堕落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他似乎一直处于昏睡和清醒之间,昏沉的大脑无法思考,身体也仿佛不属于自己。
直到刚刚,他的意识才能够被自己操控。他现在这是到了哪里?
加百列迷茫地想。
天使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没有动弹,或许是他想动却动不了。萨麦尔将手中的缎带扔到一边,戴着手套的手掌握住了天使纤细精致的脚踝,缓慢地拉开,将他没有任何遮掩的下半身显露出来。
他仍保持着微笑,只是灰蓝色的眼里流露出了一点惊讶。视线没有离开天使被他强行打开的下身,笔直双腿间的情形足以让任何对天使这个种族了解一二的生灵感到愕然。
天使是光的宠儿,他们没有性别,没有性征,容貌迤逦,纯洁如处子。
而现在,这名虚幻又脆弱的天使身下不仅有了男性的器官,那新生的性器后绽放出了一朵娇弱柔嫩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