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乃天门山富甲一方的商人,虽从商,却因广招门生的私塾而在读书人之间落了个善绅的好名声。或清风徐来、或小雨缠绵时,程家举办的曲水流觞宴,更在当地传为美谈。
正值暮春时分,绿荫冉冉,却红残花凋,引得不少学子大为感伤,吟诗作对间,只见一风华绝代的倩影摆着细腰芳臀,娉娉袅袅沾着山雾归来。
旁的丫鬟撑着伞,把缠绵细丝隔绝在外,众学子只隐约看到一张樱唇弯弯,便听那佳人道:“妾身不知今日有宴,唐突诸位,还请莫要挂心。”
那声音不似女子轻声细语,反而夹杂着其人特有的一丝文雅,又有一丝令在场众人都难以严明、令人面红耳赤的意味。
学子也都与之相熟,纷纷对程夫人拱手,为了避嫌,只用余光送着程夫人向主宅行去。
程夫人,其名林绮枝,同样是林家远嫁而来的双儿,容貌随了他做小妾的娘,只算得上清隽娇嫩,而身段却是肥瘦相宜,浑圆饱满的艳乳丰臀、不盈一握的柳腰曼曼,如今被程家的富贵养着,越发纯欲迷人眼。
林绮枝进了大门,便有下人前呼后拥地伺候着,往常下人受了他吩咐,断不敢这般扎眼作势。
这般反常,想必是有大人物前来。
“夫人,柳大人同老爷在前厅,吩咐我们快些接夫人回来呢。”
林绮枝跟着下人,秀眉微蹙,他家老爷最见不得他与这柳大人相见,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此,他步履匆匆,肩上还沾着不体面的春湿,人已经萦绕着一股幽香,迈步进了前厅。
红木太过压人,商人最讲究和气生财,却又不能失了排场,因而程家用的是雅致名贵的降香黄檀。
撤了伞的佳人提裙抬眸,一双弯月笑眼蓦然迎上了堂内涌动的暗流。
“妾身见过柳大人。”
柳大人此时正皱着眉头,怒意未消,宽待不起平日礼遇有加的美人,只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行礼。
林绮枝瞥了眼老爷,见其多慌乱谄媚,便知事态严重。他按捺住紊乱的心跳,不管何事,只倒了杯茶亲自奉上。
“妾身今日进山礼佛,竟忘了今日有学子赴宴,刚刚走了近路,这才迎面冲突了学生们。”林绮枝眉目间几多烦忧,纤手托着茶杯,倾身姿态说不出地雅韵娇贵,好似不为他说两句,这面皮薄的娇夫便无颜在面对众学子。
林绮枝把茶杯往柳大人掌里递,见他不为所动,保养得极嫩的柔荑娇过四月的柳,手指一动,轻轻盈盈扯着男人热烫的大掌,明明一丝力道也无,偏偏那柳大人被他拿捏着收下了茶杯。
夫夫二人心俱是一落,知道此事仍有转圜的余地。
林绮枝直起身,眉眼间浮起笑意,“柳大人这便是应了妾身的请求,可不许反悔~”,那男人被他打趣得面色一缓,已不似刚才那般怒意震人。
“程夫人哪里话。”
林绮枝一拍手,引得柳大人侧目,他道:“正好学子们还未散去,不如就此时!”说着他一双不似平日的妙眸直勾勾盯着男人,“众学子在这天门山最崇拜的就是柳大人,每次赴我家的宴,七分意都……”
说着他便消了声,只望着正襟危坐的男人。
柳大人无奈地摇摇头,对着下方赔笑的程立鹤,只说了三个字:“你夫人!”
程立鹤:“是是是,程某夫人不懂事,大人多担待。”
“哪里是不懂事,程立鹤,你可真是有位好夫人!”
林绮枝一笑,让丫鬟引着柳大人往曲水流觞那处走,他落在后面,嗔怪地瞪了眼自家老爷,低声速道:“旁的晚上再说,先去备宴,柳大人好河鲜,别忘了。”
程立鹤不安地看了眼二人身影,想着火烧眉毛的官司,心中已经有决断,带着管家忙往厨房走。
早说程老爷为何不喜自家夫人与那柳大人多接触,确实有迹可循。
春雨细如丝,林绮枝吩咐了丫鬟一声,自己则钻进柳大人伞里。
那柳大人也不生气,举着伞的臂膀若有似无拥着娇若无骨的富商夫郎。
回来的路上,林绮枝衣衫沾了湿气,此时被精猛力壮的男子烘着半边身子,一时间热得眉眼衔春。
“柳某还以为程夫人不会回来。”
林绮枝侧头一瞥男子,娇软丰盈无处可落,只能贴在男人身上慢慢走路,“若老爷说是因为触了柳大人霉头,妾身才不管。”
“程夫人好狠的心,自家夫君的小命也舍得下,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林绮枝站住,看了眼身手隔着距离的下人,一双美眸勾着男人,“大人说话莫言遮掩,”说着他忆起旧事也生气伤心,转身要回后头候着的伞,毕竟他只和下人说,同柳大人说几句话而已。
雨下得大了些,伞换了只手,那柳大人搂着程家夫郎的细腰摩挲,隐秘又失礼。
最前面的丫鬟俏脸一红,候着的伞也知派不上用场,领着下人又离得二人远了些。
没走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