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写内作业就对了一半儿,高二的理科是越来越难了,连您都搞不定了。”平头哥哥满脸横肉,“我有别的忙找您帮,可别说没时间啊。”
“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魏昇抱拳道。换作别人,魏昇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而眼前这位平头哥哥是他唯一敢放肆的人,他俩是从小在四合院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亲近的很。
“刚才我在外面路口看见一老头儿。”平头哥哥一支烟抽完了,抓紧时间又来了一根。
“你爷爷活过来喇?”
“去你妈的。那老头儿在摆残局,围棋残局。北京城里摆残局的一般是象棋,围棋不多见吧?”
“围棋没多少人会下啊。”
“对啊,就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我会下啊。还没等我走到跟前儿呢,一个穿蓝格子衬衫的小年轻儿就搁那儿坐下了。七步。”平头哥哥比了个拇指和食指中指黏在一块的手势,“七步就把那老头儿干趴下了。”
“这么厉害?”魏昇听得饶有兴致。
“当时我就掏出五万块钱把老头儿那摊儿给买了,然后我跟内蓝衬衫儿说你别走,跟我走一个。然后我跟他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然后你输了?”
“什么话啊,平手。”平头哥哥笑了,“精彩的还在后面,他下到一半突然跑了。”
“跑了?”魏昇淡笑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跑了?”
“我哪儿知道啊?他冲进李大掰(伯)的饭馆儿里,拉了个妹子出来,然后俩儿人一起跑了。”
“这可真算得一件奇事了。”
“屁股大了,什么样的疮都有。不过我跟他约好了,明天晚上五点半再战五百个回合。但是我刚想起来明天晚上要跟婉儿出去吃饭啊,所以这个局,你得帮我干了它。”
“不去,我晚上吃完饭都要回宿舍躺一会的,不然晚自习效率不高。”
“别介啊,咱哥俩啥时候认过怂。”
“你自己答应的事儿,为啥老让我帮你擦屁股呢?”
“你的围棋下的比我好啊,我去,不一定能分出个胜负;你去,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说了啊,这么点儿功夫婉儿给我发十几条短信,我还没回,书记,先走了啊,改天见。”平头哥哥从短裤兜儿里掏出一部触屏手机,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打了起来。
“陵肃,你先等会儿。”魏昇把他叫住了。“那个摊子到底摆在哪儿,你没说清楚,还有那个蓝衬衫叫啥名儿你问了没,万一人家不来怎么办?”
“哎呀,一定来。”眼前这个叼着烟不停拨弄手机的青年老炮儿就是叶陵肃,他们家族是根正苗红的北京贵族,从三百多年前开始,祖祖辈辈都在权力的中心,叶陵肃的爸爸希望能培养他吃苦耐劳的品格,从小把他寄养在朋友家里,他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对了,忘跟你说了,李大掰的店被混混儿砸了,我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摊子我顺手也收进他饭店里了,你今明两天晚上下了课去李大掰那儿,看看他的店好点没有,然后你帮帮忙,正好也改善一下伙食。”叶陵肃把烟头儿往地上一扔,一脚给它踩扁,“那个蓝衬衫儿没告诉我他叫什么,不过我偷偷瞄他学生证了,他叫小鸡蛋儿,你看见他就说是我兄弟。”
“不是,你等会儿,你确定他学生证名字那一栏是小鸡蛋吗?”
“对啊,小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小啊,那个吹的,嘴巴上吹的萧。”叶陵肃做了个口交的动作,“鸡就是那个,马字旁,加上一个,哎呀右边那个字儿我也不认识,就知道那念骥。还有那个蛋儿,木子旁,加一个旦儿,元旦的旦儿。”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小鸡蛋是吧,交给我了。”魏昇拿着书向教学楼一溜儿小跑走了,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四)
今天上午,当萧骥桓从陆承言口中了解到江知韵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们讨论之后决定,不找江知韵摊牌,先悄悄地跟踪她几天。
江知韵一定经历了非常沉重的打击,所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性情大变,而这背后的原因,她并不想让人知道。
谁知,当萧骥桓回到教室之后,江知韵就率先走到了他的座位前。
“分手吧。”江知韵撂下这句话以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在上午目睹了陆承言暴打自己的场面后,萧骥桓对这个举动并不感到意外。他没有难过,也没有立刻追出去,而是用眼神示意陆承言:要不要跟着她?
得到陆承言的首肯后,他们悄悄地跟着她走出了学校。现在是午饭时间,江知韵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食堂吃饭,而是去到了上次她跟萧骥桓吃饭的餐馆里,静静地坐在一张空桌上。
萧骥桓和陆承言在门外等了很久,可江知韵就像一个木头人,埋头坐在那儿动也不动。这时,陆承言提议说:“我先进去偷偷坐下,你在外面看着点。”还没等萧骥桓点头,他就悄摸摸走了进去。
萧骥桓无聊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路口有个老头儿在下围棋。他朝餐馆里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