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晖将两个少年并肩而行的背影拉的细长。
季抒意安静的在一旁听魏止言与他分享有趣的见闻,仰起脸来看了看天色,夕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柔软的光晕,浅淡的瞳色在暮色的润泽中显得愈发剔透。
魏止言本是自顾自的说着,此刻也偏过头一瞬不瞬地看向季抒意的侧颜,目光滑过对方长而微卷的睫毛,几近贪婪的落在那对嫣红的唇瓣上,颊上好像仍残留着那瞬息间的柔软触感,鼻尖也似乎还萦绕着季抒意凑近身时带来的馨香,他的抒意哥哥这样好看,一定...很受大家的喜欢吧。
如果有一天抒意哥哥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魏止言目光一敛,十几岁的少年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满心满眼都是身旁这温软的人儿,不想对方的体贴关怀一丝一毫的被其他毫无干系的人消受去,哪怕是有关系的...也最好不要。
季抒意同自己不一样。
季抒意应当是自由的,并且一生都值得被人温柔的爱着,如果没有外力干预,他会无所忧虑的长大,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走上自己期冀的人生道路,可能再和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共度一生。
而魏止言自己的人生,却即将在十五岁这年画上句号。往后的至少很多年里,纵使是别离,或许都不再由他自己做主。
魏止言想起某封躺在收件箱里的邮件,眼中闪过一瞬阴沉,不待季抒意察觉,又不露声色的换上了明朗的笑容。
哪怕再沉重的镣铐套在我命运的前路,有哥哥陪伴在身边,也就没关系啊。
“抒意哥哥,”清越的语调叫出了心中最为缱绻的那个名字,季抒意循声侧过头来回望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在听。
“整个春假的时间,可以和哥哥住在一起吗?”
“...欸?”季抒意对他突然的话题感到有些困惑。
帅气的少年略带羞涩的摸了摸耳垂,不大好意思的向他开口解释道:“过了这个春假,大概就会搬走了,以后也没办法天天见到哥哥了。”
季抒意反应了片刻便了然,魏止言说的“搬走”,应当就是回到魏家本家住了,魏止言现下住着的宅子还是魏止言的外婆留给他的,是栋有些年岁了的白色双层小洋楼,外墙上攀附着不大浓密的翠色爬山虎,就坐落在季抒意家隔壁。早几年两人每天放学一起回家时,都能见到老太太闲适的打理着房前小庭院中的花圃。老太太去世以后,十三岁的魏止言也没有立即搬离,反而是一个人在老太太留下的那栋小洋楼里住了下来,只有逢年过节会回魏家短暂的待上两天。
魏止言好像十分乐于过上一人独居的生活,再言之,季父季母都是如季抒意一般温善的人,季抒意与魏止言交情好的形影不离,季父季母也随之时时观照着魏止言的生活。
“嗯,好呀,家里总有一个房间为阿言准备着呢。”姝丽的少年不疑有他,眉眼弯弯的笑着回答,唇齿开阖间吐出缠绵却不自知的语句。
“我们可以一起给妈妈做的小蛋糕‘试毒’,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还可以一起看书学习,阿言也高一啦,之前一直忙着比赛,这回我可不会放松监督了哦。”
“还有还有,春假汇演的钢琴二重奏老师安排了我上场呢,阿言有空的话可以陪我去练习吗?”
......
暮色四合,两个少年纤长的影子渐渐交融在了一处,你一言我一语的向远方行去。
魏止言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些物品,第二天便住进了季抒意家中,两座房子离得近,就是真有什么不可或缺的,也不过尺步之间。
季抒意帮着魏止言放好行李,正如他所说的,季家的确有一间客房是专为魏止言准备的,房中配有单独的浴室,魏止言毕竟年纪不大,又是一个人居住,季家父母为人和善,时常邀请他来家中做客,留宿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季抒意弯下身来将新铺上的床褥抚平整,魏止言整理好小物走出洗漱间便瞥见少年腰间不经意露出的晃眼的莹润白腻。
魏止言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滞了滞,情不自禁的向少年背对着他的身影前进了两步。
梦中人却在此刻直起身来,衣角滑落又遮住了那抹欲遮还羞的春色。季抒意方才听见了魏止言的脚步声,立即起身笑着对魏止言招呼道:“收拾的差不多了,阿言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就告诉我好了。”
魏止言方如梦初醒,讪讪的摸了摸耳垂,忸怩的应了一声好。
季抒意见他如此,只当他是不大好意思麻烦自己,又抬手揉了揉魏止言的额发,轻拉起魏止言的手向着楼下走去。“阿言虽然看起来阳光爽朗,其实也有心思细腻容易害羞的一面呢,只有我知道。”季抒意开心的想着。
下楼见过了季母姜凝,姜凝是杉市天体研究所的研究员,饱读诗书,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年逾四十却保养得当的像三十出头,精致的面容看得出与季抒意有着六分相像。但就是这么一位当之无愧的新时代知识女性,却意外的点歪了厨艺的技能树,闲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