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这是徐环半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没有挥之不去的梦魇,也不会半夜惊醒,直到天光大亮她才悠悠转醒。
“嗯……”无意识的抻懒腰,却发现她的胳膊竟然伸不开。
又想翻身却发现腰也被控制住,她伸手摸了摸,等等,请问身边这个硬邦邦的像是一堵墙的东西是什么?!
徐环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被扯得领口大开的中衣,白色的布料后是若隐若现又轮廓分明的胸膛。
她的脸倏地一热,像是有一团火突然燎起,连忙抬头只见严攀的一张俊脸正紧闭双眼睡得香甜,她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慌得厉害,耳边就是他绵长的呼吸,一阵阵热气吹在她的耳畔,将那团火烧得更旺。
“阿攀!”她羞恼的喊道,双手撑在两人的身体之间,用力的将他往外推。然而她昏睡了那么久,身上哪有什么力气,粉拳打在严攀的身上像是用羽毛挠痒痒。
不过她的喊声还是起了作用,严攀被她惊醒,睡眼惺忪的看着徐环,像是没从美梦中醒来,看着她的时候,竟然有种侵略性。
那样的眼神让徐环的心重重的一跳,她使了全力将他推开一点儿,恼怒的问道:“你怎么睡在这儿?”
严攀这时候才清醒过来,见她惊怒的表情,他缓了缓才委屈的说道:“是阿姐你让我留下来的,阿姐不记得了吗?”
徐环疑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说道:“我留你下来?”
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而手的主人却浑然不觉似得,眼睛里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真是阿姐要我留下来的,否则我怎会如此不顾阿姐的清誉同塌而眠,实在是这些天废寝忘食的照顾阿姐,一时抵挡不住才睡了过去。”
十九岁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他说话的时候仿佛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将所有的心思赤条条的展露在你的面前,当他看向你的时候,眼睛里永远仿佛容纳了星辰,而当他委屈又可怜的看向你时,你又怎么能硬起心肠呢?
徐环便是如此,她的心软成一滩水,无奈的说道:“好了,是我错怪你了。”
他立刻眉开眼笑,道:“阿姐不怪罪我了。”
她没好气的拍向他的手,瞪着他说道:“你先放开我再说这些。”
“哦。”他失落的收回手,恋恋不舍的在擦过她的腰肢时,快速的碰了一下,她疑惑的看他,严攀却面色如常,还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姐现在也太瘦了,这腰我一只手就能握住了。”
徐环低了低头,嗔他道:“去你的,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夸张。”她的确是瘦了不少,但是高挑的身量在这儿,一只手怎么可能握住。
她如小的时候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他吸了口冷气。
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他顾左右而言他,干笑道:“没什么,前几日在军营里演练的时候摔了一跤,过几天就好了。”
徐环却不信,他那么不怕疼的人方才脸上竟然差点失态,她拿出姐姐的样式,她坐起身叉着腰,柳眉倒竖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你觉得你阿姐我是好骗的吗?”
严攀见她如此情态却笑得开怀,十分孩子气,他说道:“藏卿澜已经帮我看过了,没事儿的。”
徐环却不相信,反正严攀现在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她趁他不注意轻轻一扯,右肩的衣服落了下去,露出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又一扯,严攀整个后背都展露在眼前。
一道青紫色的印痕贯穿整个后背,从右肩延伸道左侧的腰背呈紫红色,在右肩靠近脖子的地方还有一小块血肉模糊的伤口,只能隐约的看出是烧伤。
徐环咬住舌尖也没忍住,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一串串的泪珠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无声的捂住脸,泪水就顺着指缝钻过去,滴落在严攀的背上。
严攀身子一僵,刚要说话就听见徐环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发抖的说道:“不许转过来?”
他知道她其实最是要强,轻易是不愿意在人前哭的,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他不敢转过去,只能焦急的说道:“阿姐你别哭,我没事,这些伤看着严重,其实休息几天就好了。”
见他还嘴硬,徐环气得使劲儿朝紫红色的伤口按了一下,见他的身体立刻颤了一下,又心疼了。
但是嘴上还是教训道:“臭小子,还敢瞒着你阿姐?伤成这样还不上药,你想心疼死谁?”
她看不见他的眼神蓦地一柔,语气还是温和又小心的问:“阿姐心疼我?”
徐环气得想打他,但见着这些可怖的伤痕又下不去手,只能气哼哼的问道:“你的军医呢?药呢?”
他低声说道:“他应该在自己院子里看书,我这就派人叫他过来。”
徐环叹了口气,应道:“好。”
严攀下了床去更衣,找衣服倒是动作干净利落,然而穿起来的时候,徐环坐在床上,就能听见严攀在屏风后一会儿吸气,一会儿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