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一)
我一手拿着齐明明的结婚请柬,一手摩挲光滑的杯口,陷入沉思。
“是谁要结婚,”女同事从背后扑上来,我顺手将请柬压在文件下,她绕到前面,好奇地翻出,“两人还真有夫妻相。”
蹙眉思索一番,我告诉她:“一个邻居哥哥。”
“看你那样还以为是前男友呢。”她笑着放下,离开了。
我摸摸脸,窗外,十二月的料峭冬风包裹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纵横的斑马线旁红绿灯操控人群,人人都如机器,朝九晚五地工作。
多久没有见齐明明了?我也不记得,大概很久了。
齐明明,一个我穿开裆裤开始就甘愿做他小弟的男人,我俩当年英名远播,被称作“北院雌雄双煞”,一起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五岁的时候,齐明明拿他爷爷的宝贝军功章换来三颗大白兔奶糖,豪气冲天地分给我两颗,我傻呵呵乐了一下午。
结果晚上东窗事发了,这一小子立马嫁祸给我,我爹妈狠揍了我一顿,最后超量用一袋子大白兔才跟人家换回来。
我骂他不讲义气,要和他绝交,转头他塞给我一颗糖,我俩又和好如初。
其实不怪齐明明,说实话,他爷爷实在太严苛,以至于有些坏。
夏天,那么热辣的天儿,他能狠下心让齐明明稻草人似的杵那儿站军姿,一个小时不让动。
不过齐明明也早已练成神功,身子笔直,一动不动,眼睛却骨碌碌跟着云朵,跟着苍蝇飘,还让我给他赶麻雀,怕它们屙屎弄脏他头发。
雄煞星站如松,雌煞星在一旁扑来扑去,永远是大院的一道风景线。
齐明明的生日也因为他爷爷硬生生推迟到国庆,许愿前他得先唱首《祖国母亲我爱你》,我趴在墙角听得傻笑,笑齐明明的傻样,笑完就等着他给我送蛋糕。
不一会儿就有敲门声。
吃得一脸奶油的我扎着两个辫子,脑袋晃来晃去,齐明明说它们像电视天线。
我问他:“齐老大,你许的什么愿望呀。”
他神秘兮兮的,“不说。”
年年如此,后来索性不问,齐明明一向与众不同。
冬天,他能为了看树顶的一朵黄花坐在室外发呆,多冷呀,我拉他,他不为所动,于是我搬来一个板凳,陪他一起。
大人们嗑瓜子唠家常也顾不上我们,等发现我俩,我俩已经变成两个饱经风霜的蘑菇。
后来齐明明告诉我,他觉得那朵花太美了,像他。
我噗一下笑出声,“一样黄?”
他没有理我,沉沉望向蟹壳青的天。
大院里的人都奉承齐老爷子,说齐明明长大一定是个将军,收复台湾不在话下。
齐明明听到这话是不开心的,他不喜欢当兵,但他谁也不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梦想成为一名作家。
真·清水旧文,17年写的,文笔稚嫩,放上来做个纪念吧(?????????)
顺便聊个天,今天看了篇男主特别渣(肉体上)的小说,真的是看看小说还可以,如果放到现实,我立马恶心到吐,可太气人了,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