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与在当前古装剧组杀青完,跟一班人马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剧组的制片人说跟她说演技有提高,手里还帮她捧着剧组给她的礼物。她在这剧里演了个贵妃,一直想上位,按说皇上一般都雨露均沾,偏偏最近流行深情冰山款面瘫男主,这剧组也不例外。不虐女主,专虐女配。她用浮夸的演技,撑起了整剧宫斗的半壁江山,又被喂狗粮喂到了命悬一线,最后死在了皇上诬陷她与人有染不守妇道上。剧组一向有不成文的规矩,谁在戏里挂了,就送个红包。她死的如此冤枉,换了一个大红包,倒也值。不止如此,剧组还贴心地送了一副她在剧中海报的油画临摹。半身大小,还裱了边框。
顾森川昨晚跟她说今天要去浮城,猜着他应该已经走了。薛与开门的时候也没多想,领着制片进屋坐,想拉拢下关系,看看能不能再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开了门刚踏了一步,听到男人在讲电话的声音。她迅速退了回去,撞得制片“噔噔”退了好几步,差点腿一弯坐在地上。
薛与扶住人说:“宋制片,嗯我经纪人昨晚来了,她还没起,我就不请您进了,这画给我拿着吧。”她睁着眼说着瞎话,还好这几年演艺圈为她增加了不少人生阅历,她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演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制片走后,她捧着半身有余的油画,肱二叁头肌受不住,筋直抽抽,正愁怎么开门,想着门要是能自己打开就好了,顾森川就从里面给她开了门。
她的脸被画挡着,怕他不知道是她,挪了下身子,露出被挡住的小脸,说:“是我。”
顾森川穿了件黑t恤,下身穿了件浅色牛仔裤,他人应该也就二十七八,这样一穿像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似的。薛与眼睛粘在他身上,舔了舔嘴角,嗯,金主很帅。
她抱着相框踩着高跟鞋,声音铿锵“咔咔”的往里走。
顾森川站在门环着手,纹丝不动。
“哎?”薛与不明所以地又探出脑袋,一汪春水的眼睛瞅着顾森川的。她刚杀青完,离下一段拍摄有点空闲时间,心情十分好,语气轻快,说:“让让?”
冰山依旧不让。
薛与看不懂顾森川是个什么意思,要说谁演冰山款面瘫男主最合适,顾森川在她心里排第一位,怎么说呢,别看人家冷冰冰的,但冰的有层次,冷的有内涵,看他七十二瘫绝不厌烦。不过他倒不落俗套,并不是个深情的情人,他还有别人,不止一个,从来没背着她过。
家大业大的人嘛,总得来个狡兔叁窟。不过在她心里,顾森川可比她爸这人敞亮多了,好歹人家不背着。她爸有钱的时候背着她妈在外面养了几个,当时也闹过一阵,后来可能是分赃均匀,又见着她爸铁了心不离婚,就消停了。现在家她里没钱了,人穷是非多,个个上来找她爸要奶粉钱,闹得薛明海焦头烂额,她倒是从中找到她爸破产后唯一的一点乐趣。不过不几天之后,她就笑不出来了,乐趣变成了她的痛苦,谁让她好死不死的年纪最大,于是她要出来赚钱养家。
想起几个姨太太尖利的声音,她头皮一阵针扎的疼。今早造型师花了叁个小时给薛与做的头发还没完全散开,揪着特别难受。自己胳膊的筋肉也筛糠一样抖着。她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主儿,扛着个东西不容易。她又试着往里走,顾森川还是门神一样戳那儿,铜墙铁壁的堵着她。
“顾森川?”她叫他名。她可能还保留着点当大小姐的脾气,在床下的时候都是直呼他的名。他也从来没纠正过她。
顾森川有个情儿,好像是外国语毕业的日语同传,她不知道“小日妹”的长相,光记得她有一把好嗓子,一开口能甜进人心里。小日妹叫他“先生”。那语气,饱含虔诚,敬仰,像是顾森川普渡过众生似的,又带着小姑娘对情郎的热烈和甜蜜,听一句就觉得满耳朵眼里都灌了草莓水。
“想不起来,就在外面好好想想。”他要关门。
薛与现在想进屋把头发上绑的东西都扯了,好好在床上躺一会儿,也不怕声大招着别人看了,赶紧喊道:“老公,帮帮我,让我进去再说,胳膊好酸。”
她眼睛亮晶晶的,跟往常不大一样,有点调皮可爱。
顾森川愣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她脸上的神色,听她叫老公,心里熨帖。自己把她教得能湿会叫,连老公这种能降伏他的技巧都倾囊相授。但他还是高兴。接过她的画,把她让进来,问:“刚刚那个人是谁?”
薛与这才明白过来,顾森川的心眼比针尖还小,这是占有欲发作。
为金主洁身自好是一种美德。她赶忙解释:“是制片。”
“他怎么要进你房间。”顾森川坐在沙发上背着光瞪着她,等着她一答错就把她拉下去斩立决。
“唔…………想问问以后有没有合作不是。”薛与低着头说。
“呵。”顾森川不再说话了,低头玩他的手机。
薛与见他不理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也站着不说话。心里盘算着最近该怎么过。还有两个周时间冯仑的剧才会建组。这两个周她打算躲到小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