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非寒冰，怎么不会笑？”凤岐笑容稍敛，反问道。

    “是我无礼了。”鸿羽老老实实地道歉，他的确不该拿惯有想法揣测凤岐。转念一想，他今日找凤岐是来喝酒的，何必执着对方是笑是哭，尽兴就是了，当即熟络地坐在凤岐身边，举高酒坛问：“我这酒虽不比凤凰鸣珍贵，好歹也是名家所酿，要不要尝尝？”

    凤岐盯着鸿羽倒酒的动作，清澈的酒液半滴不撒地盛入酒盏，酒香幽幽地散了开来。他接过一盏，酒液还未入口，那边石鸿羽就已迫不及待地饮尽，爽快地叹息一声。

    酒盏稳稳地移至唇边，凤岐小口轻抿，感到辛辣的味道充满了舌间，不由皱了皱眉，持酒盏的手又放下了，只看着鸿羽一人过酒瘾。石鸿羽浑然不在意凤岐是否真的在喝酒，自顾自地倒酒喝。

    一坛酒下肚，饶是鸿羽这般喜酒的人也有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面色酡红地说：“凤岐，希望我把你当宿敌的想法不是一厢情愿。”

    “你是好的对手。”凤岐的手按住他的肩膀，表示了肯定之意。

    石鸿羽狠狠吸了口气：“你承认我了吗？”

    “你有那个实力。”凤岐道。

    听闻凤岐的话，鸿羽又低头喝了两口酒，一时激动得眼眶发红，险些落下泪。一定是酒影响了他，平时绝不会因听到凤岐的承认而想哭。

    石鸿羽眯眼努力想看清凤岐虚幻缥缈的身姿，说道：“有时我在想，凤凰血脉乃天选资质，世人皆渴望得到，但凤凰乃万灵至尊，有此血脉，于你而言真的是好事吗？”

    凤岐点头又摇头：“没有它，我不会成为公子凤岐。相应的，它成为了枷锁，我的命运全被这血脉束缚住了。我和你不一样，注定不能追寻真正属于我的道。”他不愿多说，从鸿羽手里抽走玉壶，旋转打开，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还给鸿羽。

    被誉为神酒的凤凰鸣效力惊人，眨眼间，凤岐的脸颊就染上了嫣红，如同落尘的仙人，少了高不可攀的气度，能让世人看痴了眼。

    壶口沾了晶莹的酒液，石鸿羽还在为凤岐的话忧虑，浑然不觉便挨着凤岐喝过的位置吞咽进肚，不似酒香的清冽气味完全盖过原来的酒味。不怪凤岐不胜酒力，凤凰鸣绵长醇厚的酒劲，哪怕是再贪杯的酒痴，喝了一小壶都会醉晕过去。

    鸿羽也不例外，贪图凤凰鸣的味道，急切地喝干净之后，就飘飘然了，依稀听见凤岐说：“鸿羽，若是身负无法承受的重压，你能支撑多久？”

    “我……”石鸿羽不知道他回答了什么，这样的对话更像是梦，难辨虚实。

    迷迷糊糊中，鸿羽翻了个身，往上拉扯几下被子，想继续入睡，脑子刚放空一会，就嗅到了被子陌生的清香。他受惊地弹坐起来，又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宿醉造成的头痛针扎一样无法忽视，而且他睡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风格，应该是凤岐的房间？也就是说从不省人事到睡醒，他都是在凤岐的住所度过的。石鸿羽顾不得头痛，慌张地穿鞋下床。凤岐不在住所，看外面的天色，他大概是去上课了。

    鸿羽叠好被子，朝讲堂的方向跑。依稀记得睡过去前的事，想不到凤凰鸣的酒劲能直接把他醉倒，果然贪杯误事。

    半路上遇到导师，叫住了石鸿羽说：“你不用急着跑去上课，凤家那位首席帮你请了三天假，今天正好第三天，明天再去上课也可以，养好身体最重要。”

    “三天？”石鸿羽在心里怒骂自己：叫你馋酒，误了多少事！一小壶凤凰鸣就能醉三天，他再也不想喝了。

    “还有啊，”导师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精力旺盛可以理解，但也要注意身体。”

    “弟子明白。”石鸿羽匆匆告别导师，要找凤岐补习落下的三天功课。

    他踏进课堂的时候，弟子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凤岐打量石鸿羽醉酒后满身掩盖不住的颓意，开口道：“我给你请假了，你不用坚持上课，最好休息到明天再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凤凰鸣的酒劲那么足？”石鸿羽的表情有点哀怨，他现在还在头疼。

    凤岐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说：“你喝得太快了。”

    导师已经习惯他们小声说话了，差不多等他们停下来，才说：“你们或许知道学院的传统，每到上元节便举办特别活动，准备很多娱乐的内容，还有给你们一个机会，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毕竟不少弟子就是在活动促成一对的……咳，重点是，难得放松的时候，你们放心玩吧，记得某些活动是要两两组队的啊。”

    有不少互通心意的弟子开始传递眼色。石鸿羽有意忽略了加深感情的话，兴趣全在娱乐内容上。正是不安分的年纪，他当然想放松玩乐一下。

    “和我组队吧。”说到组队，鸿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凤岐。

    “可以。”凤岐没什么意见。

    下了课，他二人先离开了洋溢着欢快氛围的课堂，石鸿羽提到了补习的事。凤岐说：“不急，你随我来。”

    鸿羽信任地跟上，结果凤岐带他去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