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和喉咙终于不怎么疼,杨雍也没料到虫的毒会持续作用这么久,回忆起来,还是不由自主感觉发麻。他把没用完的口罩塞入行李箱的拉链袋,然后整理了铺底的薄被子,正好便示意巨虫飞进来。
虫顿了顿,脑袋凑到行李箱上方,好像在打量,很快被不耐烦的人推了一把,栽进去。它似乎感到一阵难堪,拍打翅膀,空气里传来嗡嗡声,于是杨雍撇下眼:“不去了?”他的角度看过去,虫卧在里头,犹如一只大型抱枕,脊背隐隐泛着类似金属的光,完全嵌合边框。
虫沉默,就这样愣怔怔蜷缩,不再动弹,应该是进入了睡眠,爪子时不时动动。
不知为何,杨雍盯着它,手指轻飘飘滑过外壳,觉得他好似回到少年时,班上在自习课偷偷放电影,画面闪烁,怪物出现在主角眼前,形貌巨大且恐怖。他始终不知道这只缠上自己的虫来自哪里、终将去往哪里,却和对方做爱,放任那些毒液顺着血管流淌,灵魂里的不安分因子一直躁动。
思索无果,他只好合上盖子,调好密码锁,外围贴着的纸写上了名字和联系方式,怕丢了找不回来。倒是没考虑过被发现会成为证据,一条贱命,要是有人逮住他痛脚,那就拼了不活了。与虫搅和在一块挺爽的,杨雍舍不得放开,别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部长叫的网约车停在楼下,背影转了过来:“收拾好了?”
杨雍把行李放入后备箱,动作很轻,几乎没有颠簸:“嗯,您快进去吧,阳光晒。”
“都入冬了,顶多有点暖和,你坐这边。”对方打开另一侧车门钻进去,扣上安全带。
时候还早,车子朝目标地行驶,沿途天空才慢慢亮起来,淡色雾气只剩一片,好像信手涂抹的痕迹,不一会就消失了。
相邻的两个小城市靠高速连接,没地铁没高铁,说是吵吵嚷嚷好几年了,上头一直不批准。路也不宽,进了市区还能看到摩托,司机以年轻人居多,戴着五颜六色的头盔,猛一看像满地菌子,挺滑稽。部长安排在一家酒店住宿,没什么名气,环境还行,迎面对着狭长的江岸,水自西向东流,如同一条平和的深青色飘带。连这水也比不得其他地方,难怪前台偷偷摸摸看电视剧,见人来了才急忙站起接待。
“三楼,两间房连一块,有事情我过来敲门哈。”部长爽快地选定。
一进房间,杨雍就拉起窗帘,再把不离手的行李箱平放下来,打开。巨虫仍沉睡,或许是身体结构特殊,不需要呼吸太多,一路上闷着也安分。他犹豫片刻,伸手弄醒了对方,道:“我待会没空,乖乖躺着,要是有人进来就躲。”
虫有点不快,听了这话,翅膀示威似的张开,好像彰显自己的力量,而它确实能凭毒液把一个甚至多个成年人置于死地。然而杨雍面色严肃,不重复叮嘱,转身整理起了晚上的着装。过了一会,虫便明白过来,这不是玩弄乳头或者换成嘴巴吞吐等允许商量的问题,立马转变态度,把自己塞进微微鼓起的被子里。姿势也学他,蜷缩,活像个加大尺码的玩偶。
懒得多管,他挑起脚尖不轻不重踹了一下,平淡地说:“……回来陪你,操嘴,操后头都可以。”
来到新环境,杨雍有些蠢蠢欲动,况且约定的会面在明天傍晚,时间多着呢,别浪费床头柜的润滑剂。避孕套就免了,他不介意被内射,作为男人,或者说一个雄性,他理解这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当巨虫的精液灌满后穴,甚至顺腿流下,他并不尴尬,反而浑身血液仿佛沸腾起来,硬得不行,狂得不行。
酒店提供的食物很贵,部长随便找了附近一家小店,点好几样菜,和杨雍讨论明天的行程。据他打听,不光客户自己出面,而且带上儿子,大概想教对方接手公司事务,所以谈的单子并非十拿九稳。杨雍对这些不擅长,倒是将所需的文件资料都准备好,面面俱到,部长握着筷子,朝他说:“你啊,性格太沉了,老好人,还没到三十就多点冲劲嘛!”
杨雍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默默将对方动筷最多的那碟挪过去些,比较方便。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温和模样,部长也不好继续,摇摇头。
虽说看着有点着急,但这人沉稳安静,细心,嘴巴又严,有他做下属是极顺心的,夸张点说就像“如沐春风”,不会在他面前浑身不自在。况且小城市的气质和杨雍很是契合,没野心过得舒舒服服,不失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
谈完正事,碰巧老板调到新闻台,报时夜间十一点,这会是冬夜,天空高远,零碎的星若隐若现。部长觑了眼杨雍面色,忽然关心起他的个人生活:“不找对象吗?如果有这方面意思,我让老婆帮忙掌掌眼,给你介绍?”
“不,不用了。”杨雍连忙拒绝,“谢谢您,但是我还不想……缘分没到。”他用了个很玄的说法。
部长明显不信,却很识趣,及时止住话题:“现在的年轻人哦,我懂,无牵无挂才轻松,和我们那时候不同了。”
接近凌晨散场,杨雍草草洗了澡,出门一瞧,巨虫已经非常活跃,扑到眼前,翅膀不敢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