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撩起头发,她看见她后脖颈变形凸起,密密麻麻如鳞片的黑色肉刺嵌在肌肤里。
“你投靠了反叛军,”男人叼着烟悠闲的吸着,半睁着慵懒狭长的眼睑,冷漠的盯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烟雾里,男人凌厉的视线笔直的投射在她心里,漫不经心,轻蔑,嘴角带着暧昧的坏笑,“玩玩你而已,不爱。”
她看着女人哭着跑出去,眼泪淅淅沥沥的洒在家乡陌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最终发现无处可去,又回到家里。父母和外婆不知去向,只有那个男人孤独的等着她回来。她惊悚的发现,他的后脖颈跟她一样,变形、布满肉刺。
蔷薇惊醒。
霍维坐在她的床边,给她送来热牛奶和烤面包。他说昨天忘了问她哪里不舒服,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女人摇头,脸色惨白,急切的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住。男人说今天就会跟希利尔商量。
她默默点头,将早餐吃掉。由于一直没怎么吃饭,进食反而给胃部造成负担,她捂着疼痛的腹部,脸色发青,额角渗汗,又吃下男人给她拿来的胃药。她告诉自己不能再糟蹋自己的身体,爱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下楼,正巧霍维要离开庄园,他们拥抱吻别。
薇拉笑意盈盈,夸赞她今天容光焕发,变得更漂亮了。女人病恹恹的没有说话,薇拉主动要求承担她那部分劳务,让她休息。
中午,霍维派车来接她去新家。她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她也没什么东西可带走,男人说需要什么到了那边再买。
“有时间一起吃午饭吗?”她问。胃部不适缓解后,食欲突然异常旺盛,心情也跟着好转,而且她突然特别想见他。
电话那边沉默,看来他抽不开身。
“算啦,我自己吃好了。”
男人说派了一个保镖陪她外出,家里还有一个女仆负责生活起居。她跟男人商量暂时不要女仆,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排斥。
“我能照顾好自己。”她跟男人保证,“……我不想家里有其他女人。”她听见男人轻笑,随后答应了她的请求。
“搬到哪里去了?也是庄园?有没有伊兰德庄园气派?”薇拉跟在收拾行李的女人身后一连串的提问。
女人整理完毕,换了身普通衣服,把女仆装放进行李箱,从衣帽间出来。薇拉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她。
“位置大概在商业街附近。”
“商业街?”薇拉诧异,地皮昂贵的市中心如果有庄园那种规模的私人豪宅,得价值多少钱,她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蔷薇,“有多大面积?”
“嗯......很大吧,是一栋公寓楼,有很多层——”
“哎呦!公寓楼?那能有多大呀!呵呵呵。”薇拉跟听了笑话一样乐不可支,然后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怎么变回平民了?蔷薇姐,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
薇拉随着她下了楼到了庭院,见到金妮,便扯着嗓子跟她讲起蔷薇的笑话。金妮盯着坐上车的蔷薇,对方一眼都没看自己,传递给她的信息显然没起作用。
“走吧。”蔷薇对司机说。她没有跟薇拉道别,听着她粗俗的笑声,觉得对方也不需要这种礼貌。她突然觉得,在那女人眼里,其他人都是为了她的虚荣、攀比而存在的,因此也不再在意她了。
她来到新家,一个高大魁梧的保镖把守在门口。女仆临走前将室内清扫完毕,并留下联系方式,表示需要打扫时随时可以上门服务。蔷薇看着对方名片背面的公司介绍,原来是一家专门提供帮佣服务的公司。她有些不好意思,竟想当然把她当做薇拉那类女奴,带着偏见辞退了她。
我自己也是一个女奴呢。她不禁感慨自己发生了变化。
室内装潢奢华、简约,错落有致摆放着品味高雅的艺术品,透过落地窗俯瞰整个新城,繁华地段的夜景更加迷人。楼上有一间霍维为她单独准备的卧室,男人说如果她想自己睡也没问题,同时还说他下班后会带给她一个惊喜。她感激他的体贴和浪漫,对他没有任何不满意。
女人想到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自己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她可以随意外出,不再受伊兰德规矩的限制,在新世界能拥有这种地位的女奴怕没有几个,某种优越感悄悄爬上心头,女人莫名的满足、幸福。为什么上一次来到这里时那么抗拒他的好意?金钱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有人心才分善恶。她要继续忍受薇拉尖酸刻薄的对待,时刻躲避金妮催命一般的眼神,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数万女囚的苦难,在他明知自己成了反抗军的一员还相信自己的情况下,背叛他吗?对他说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做不了这种角色。她需要想一想,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她已经对他说出了自己最隐秘的心事,告诉了他孩子的名字,她看到他眼中的愧色,她认真并乐观的想,自己的心结会慢慢解开。她没有理由再为黑嘉莉做事,过去她只是想报复他而已,她的本质是一个目光短浅、没有主见和原则的女人。可是她不明白他说“我真的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