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后,她往内侧跪在地,微微抬眸看,便看到不久前还在大殿上夸赞他的蜀王如今气若游丝,脸色枯败,俨然病入膏肓似的。
其实蜀王这把年纪了,一得病就兵败如山倒,这也不奇怪,只看是人为还是自然。
又看查不查得出来了。
太医院一群太医的结果是——君王年纪大了,这两年忧思过重,没养好身体...
长公主看了这群太医一眼,淡淡道:“如何养,可有章程?”
太医们回用药加休养云云。
赵锦瑟压根不懂这些复杂的药理,只左耳听着没让从右耳出去,其实她心里还有个念头,蜀王其实算是极厉害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干掉自己的一班兄弟登上帝位,若是他早察觉烈王阴谋,会不会对皇后也是故意下套的呢?
所以她悄悄看得很仔细,看了一会,她是真确定蜀王真得病了,体质衰败,一个帝王不管出于那种权谋都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她只能认为皇后跟珏王这次是成功得手了,也成功让隐王卡在了太子之位的最后一步上。
一步之差,却是天上地下。
咳咳,蜀王咳嗽了下,赵锦瑟忙低下头,长公主不打算跟蜀王深谈,因为蜀王的状态很不好。
出来后,皇后以蜀王口谕让文武百官先行回家,只留下几位文礼跟军机大臣停留,以朝堂跟军机要务等候拆迁。
至于亲王皇子们一律回去,不得留宿宫中。
这地方赵锦瑟还真不想待,显然,长公主也不想待,因为目前皇后没有把柄显露,于国制上她是有权执掌宫廷的,长公主有资格越权,但等于跟皇后完全撕破脸,最重要的是——蜀王没有表态。
赵锦瑟夫妇跟长公主在宫门前分别,但长公主神色淡淡,对傅东离的感谢也不在意。
“你谢我替你护着你的小妻子,我倒想告诉你我还得谢你照顾好我的下任女司之首呢。”长公主一把年纪了,却颇为傲娇,那眼神儿睨着傅东离,好像觉得他自视甚高似的。
傅东离也没想到长公主来这一出,但稳得住,只淡淡一笑,“女司之首任职期总不会长过我府东离的妻子,算起来,还是在下吃亏了。”
呸!你个不要脸的!
长公主横他一眼,伸手拍了下赵锦瑟的脑袋,“今日开始,减少跟那些人的接触,凡事让你郎君来,你在家该吃吃该喝喝,少出门。”
赵锦瑟知道对方在提醒她,点点头,送她上座撵,等长公主走了,她才跟傅东离回到马车上。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皇家夺权跟赵锦瑟有些关系,毕竟她也算官场中人,但于傅东离恐怕跟权无关,跟旧恨有关。
不过他也没直接动手,是皇后跟珏王作孽,他担不上罪责,所以回家后吃吃喝喝睡睡倒是比赵锦瑟还坦然。
诶,这要不是自己相公,赵锦瑟还真怕这种人。
太心狠手辣了。
休了三天,赵锦瑟终于憋不住了——她怕自己跟着这人养着养着又胖了。
“这到底咋回事,你不怕珏王那心黑的真把君上给控制了,夺了太子之位,日后登顶大宝啊。”
那厮可不是个良善的,对他们早有算计,日后难保下黑手。
此时院子里寒梅盛开,亭前煮酒,一派美景不胜收,傅东离伸手捏捏赵锦瑟脸颊,“军机大臣在哪里,内阁老臣们也都在那里,他若是有能耐收拢人,那也是他厉害,上位也无可厚非,就怕他没这个能耐,只能迂回一些。”
怎么迂回?
赵锦瑟若有所思,“烈王不行了,再把隐王弄下去,剩下一个野王,他就能让那些大臣们选无可选,只能拥护他上位。”
野王不行,就算掳下了太子案的锅,也还有个外祖颜氏的大罪顶在那儿,母族叛国的皇子能活下来已是艰难,何况登顶,那些大臣是不会考虑野王的。
赵锦瑟看了看傅东离的脸色,忽然一顿,她明白了。
她的郎君在等一场暴雨。
入夜,果真下起了一场雨,雨水冲刷,皇宫内戒备森严,皇后带着宫人进入内殿,看到蜀王还躺卧在床,她眼里见了红,后缓步走过去,跪在床榻边上,伸手握住蜀王的手。
“君上...求您给我们母子做主。”
蜀王眼皮子动了动,转过脸,深深看着皇后,嘴巴蠕动了下。
————————
赵锦瑟听说蜀王的身子不见好,朝堂的动静却因为有隐王在控制,平稳了一些,但还未有开朝的准备。
直到两日后的一个深夜,府门外有人叫开了府门,管家一看外面的禁军铁骑跟宫人,心里一跳。
宫里的喻令来了。
——————
“这喻令是皇后的还是君上的?”
“君上跟皇后都有。”
“....”
完蛋了,这是帝后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