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本以为他说的那番话即使达不到让徐啸吟放他走的目的,但充其量可以让徐啸吟知难而退少来烦他,两个人不会再过多接触后自然而然就散了。
他想法是挺好,关键在徐啸吟这里根本行不通。
徐啸吟是什么人,凭着一己之力坐稳帮主,在啸然帮里说一不二的人物。一旦他察觉到贯用的强制方法对程晋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通通无效后,就迅速调整为死缠烂打的策略。他似乎对程晋的冷脸不甚在意,只当程晋在考验他,在那之后的每一天像只扯不掉的橡皮糖般黏在程晋身边。
两个人回到半山别墅后,徐啸吟甚至都不怎么外出了,他把必要的办公全部挪到了家里,花大把的时间陪着程晋康复,这下闹得谢山南三天两头跑到半山汇报工作,一路有苦难言。
这和程晋一向认识的徐啸吟完全不同,从何时开始徐啸吟竟也会拿脆弱当武器了,他学会在面临程晋拒绝时表现出痛苦不堪的模样,把程晋接下来的话一次次堵回嘴里。在他的猛烈攻势下,程晋所掌控的城池火速沦陷,连他坚决不和徐啸吟睡一张床这个底线都被打破。
因为无论程晋再怎么努力,明明睡前还只躺了他一个人的床,第二天睁眼身侧必然又是徐啸吟酣然入睡的脸,这个人连晚上摸黑都要跑到房间里与他共眠。
但至少,在程晋每晚伤口愈合发痒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之时,浅眠的徐啸吟总会跟着苏醒,一面自责地安抚程晋,和他小声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一面又温柔而强有力地握住他的手。
有的时候,程晋一觉醒来,看见徐啸吟正坐在自己身边翻看文件,早晨不算明亮的阳光斜着从他的头顶落到鼻尖,却足够照亮房间里两个人相处的空间,半梦半醒间就像他们之间从未产生过隔阂。
“醒了?起床去吃早餐吧。”徐啸吟合上手中的文件册,趁着程晋刚醒大脑懵懂时,抢先亲吻他的额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露出了无辜的笑容,接着又飞快地加了一句,“不介意我一起吧?”
程晋默默在心里翻了个朝天的白眼,说介意有用吗,徐啸吟就是礼貌性地问一句,反正到最后结果都不会变。
“今天你换好衣服再下楼,吃完饭我们出去一趟。”
“去干什么?”程晋疑惑地问道,徐啸吟现在因为怕他逃跑,工作都在家处理了,竟然会这么好心还肯带他出去。
“你好几年没有去给你父母扫墓了吧?今天天气好我陪你去吧。”徐啸吟的语气如常,像是思考许久做出的决定。
“你”
听见他的话,程晋倏然愣住了,他自警校毕业做卧底以来,因为怕身份暴露,每年清明去给父母墓前上柱香的机会都没有,细算起来竟有四五年不曾去给父母扫过一次墓。程晋拧眉回想着,正脱睡衣的手停在了空中,从衣服下面露出了一小节精瘦的窄腰。
从徐啸吟的角度看去,程晋漂亮的腹肌隐隐凸显出来,性感得要命。
徐啸吟仅瞟了一眼,就立刻错开眼神看向别处,怪就怪在程晋对他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在这个只能看不能吃的时间段,多看只能折磨到他自己。他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喉咙都有些发痒,干咳一声说,“怎么样?”
“谢谢”程晋抬起头,眉目舒展开来,眼里似有星芒闪过,复而好像是觉得刚刚的感谢太过草率,他走到徐啸吟面前对上男人的眼睛,用柔和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我特别高兴。”
“你和我说什么谢谢,你父母不就是我父母吗,我陪你去也是应该的,下次再有什么事都不准再对我说谢谢了。”程晋高兴,徐啸吟就跟着高兴,至于程晋生分的道谢,反正他俩迟早是一家人,一想到这里就不是很在意了。
“”对于徐啸吟时不时宣示身份的行为,程晋都快麻木了,感动归感动,但依旧在心里揣度道,早知道他这么会顺杆爬,就不说谢谢了。
吃完早餐后,徐啸吟果然所约带着程晋前往郊区的陵园。两个人一路无话,徐啸吟几次想起个话题和程晋聊两句,可瞅见程晋一直游离出神的模样就自觉闭上了嘴巴。
程晋在紧张,他在车上就心跳如擂鼓,等下了车更是手心冒汗,正中古人所言的近乡情更怯。
在他正踌躇左右之时,徐啸吟忽然从后面拉起了他的手,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掌心,察觉到程晋想要抽手的动作后执拗地反而握得更紧,直到程晋的手掌完完全全被他握在手里才肯作罢。
“拿着,我在这里等你,进去多待一会儿,不着急。”徐啸吟说着把右手提着的纸袋递到拉住程晋的那只手上,依稀从外面看出里面有鲜花、点心、白酒还零零散散堆着些香和纸钱。
程晋没想到徐啸吟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这些,心思细腻到在门口等他,留给他足够的空间。
他瞳孔闪动,张口又想说谢谢,幸好及时意识到咽了回去,最终程晋嗯了一声,深深看了徐啸吟一眼,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袋子,转身走向前方。
陵园里静悄悄的,清明早就过了,但仍不免萧瑟,走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