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还需要时间适应新的变化,所以杰明顿不急着要盖特带他回到地面,并且他正在思考,之后的事宜该如何安排,这几天便开始向对方传输关于人类社会的许多常识。作为族群的首领候选,盖特本就拥有很高的智力,学习能力也极强。现在,若是给它换上严实的斗篷,再给予一些恰当的遮掩,任凭谁都看不出它的真实身份,只会认为它是个生得有些高大、健壮的男人。
“幸好,普通人的觉察不会那么灵敏……气息、形象都能模糊他们的感知。”分享了对方的血肉后,杰明顿也越来越熟悉新的能力。
盖特原本听着他讲话,渐渐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忍不住探出舌头,冷不丁舔上对方的脸颊。杰明顿没有惊讶,近来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亲昵举动,连他自己都感到奇异,原来心态的转变会如此快速而毫无根据。见他不露出反感的神色,盖特愉悦地笑了一声,得寸进尺,没多久就顺利侵入对方的口腔,顺着那脆弱又柔软的人类的舌尖吮吸、舔舐。
杰明顿伸手攀住对方身躯,放任自己沉浸在交吻的酥麻中,滋味不错。他知道自己不太正常,明明先前还非常抗拒,但现在犹如得了斯德哥尔摩症的病人,对这个“残暴的绑匪”生出了爱意。不过世上很多事情本就不能用常理判断,他不认为放弃部分理智是坏事,最起码,这会他从盖特的欲望中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感。
——他是被无比重视着的。
可惜不凑巧,那群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怪物不知怎么又回到了这段下水道里,盖特一见,立马摆出了警惕的姿态,只是那头雌兽目睹它的断尾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自甘堕落的家伙……既然你愿意和这种粗劣的低等种族在一起,就永远留在这里吧。我们要回去了,回到那片神明沉睡着的密林和沼泽地中,回到动荡的大地深处。届时,你将再也无法如我们这般,成为侍奉神明的仆从。”
杰明顿第一次听懂这只雌性怪物的话语,被它自以为是的高傲气得不轻,更靠近了盖特。而盖特慢慢平静下来,说:“那么永别了,希望你们能从那些仪式中,再次听到神谕;从那本古旧的书册里,汲取更多与之有关的知识。”
“我们会保护好这些。”雌兽用了嘲笑似的口吻,“而你,弱小得不堪一击,可别死得太丢脸。”它本来计划好了,等盖特成年,便与对方结成伴侣,然而,对方竟然选择了一个人类,还抛弃了它们长久的崇拜,真是怪异。它想过解决掉盖特,但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趁早赶回原居地。
随即而来的大雨,成为了怪物们天然的屏障,在地面的多数人类并不知晓,在他们忙于每日生活之际,有那么一群凶猛的野兽悄然来了,又悄然离开。正如他们不清楚,隐藏在这个星球之下的秘密,包括仪式、献祭、书册或神明……杰明顿也不过是偶然一瞥,就此收回了目光,他不愿涉足更深,像那位入了魔且丢了命的友人那般。
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更好的收获,要学会知足。
数天后城内的各种刊物开始大肆报道失踪的杰明顿先生重现人间,当时他浑身狼狈,却没有受太重的伤,独自回到了大宅里。紧接着,警察上门,仔细询问了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情,杰明顿一一道来,但表示并不知道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他曾经说过有人窥探他的藏品,我不清楚是否和这些有关——”他甚至做出了误导的证词。
由于诸多未解的因素,并且始终未发现杰明顿友人的下落,最终警方只得封存那些难以找到答案的案卷,将这次事件定位为有个人或组织试图谋夺收藏品,才会对他们下手。这个消息显然不如之前的猜测令人激动,大家依然对杰明顿失踪的经历津津乐道,可他借口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公众场合现身。
自然,也没人清楚,在某个夜晚,杰明顿将一位身披黑袍的高大“男人”带回了老宅,同时遣散了大多佣人,只留下最为忠心的管家和几位仆从。他告知他们,那位来客是救了他的恩人,也即将成为这里的另一位主人。得到了命令,几人当然不敢违背,对此守口如瓶,平日也依照杰明顿的吩咐,极少亲身伺候,只负责打理老宅中的一些杂务。因此,除了杰明顿与那位本人,没有谁见过黑袍下是什么模样。
“委屈你了。”杰明顿抚摸着对方冰冷的鳞片,口吻亲昵。
盖特并不在意,对自小生活在远离人类的阴暗处的它而言,披上黑袍隐藏样貌过分简单,但在两人的场合里,它更喜欢露出真貌,用强壮有力的躯体紧紧拥住眼前的年轻男人。它喜爱对方的肉体,也喜爱脸颊上的生动神情,令它无时无刻不感到那日牺牲断尾是十分有意义的。
从前杰明顿不曾思考过,自己要找个怎样的伴侣——在他的想象里,他往往孤身一人,各处沾满血迹和泪水,他便在这种环境中诞生、成长——实际上,他憎恨着来自父亲的骨血与母亲的悲泣,自然对爱情也不抱任何好感。然而,盖特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以绑匪、凶手和野兽的形象出现,把他俘虏,就像那截断尾彻底融入了他的身体。
他垂下眼,把对方探出的长舌含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