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眉心狠狠皱了一下,刚刚那一刹那,他心神恍惚,明显感觉到自己刚刚使出的法力被那天罗地网般的法力场给镇住,他的力量像被吸收了一样,成为那个法力罗网里的一部分。
是谁?
戚容眼风凌厉,下意识扫向刚刚那个人,那个一身神秘莫测的国师,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个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戚容莫名感觉那国师眼睛的聚焦点在谷子身上。
他拉回谷子,以眼神示意谷子先按兵不动。
两队人马一圈在里面,一圈在外面,本来里面的这些人有十拿九稳的胜算,可是,眼下谷子这位绝境之鬼的挫败,以及大家都能看出来的国师的高深莫测,让这盘起初稳操胜券的棋局变得飘忽不定。
偌大明亮的月亮直直的挂在中天,洁白皎暇,无端生出一丝狰狞来。
刚刚一言不发,冷脸旁观的花城蓦的睁开双眼,万千银蝶似星光万点,似狂风肆虐,呼啸着从他背后窜出,在天罗地网里群魔乱舞,“哗哗哗”亿万死灵蝶扑腾着地狱鬼使一般的声音,不消片刻,金色罗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像一张覆盖在天幕上上的苍穹被生生撕开。
天罗地网破了。
谢怜细细打量了国王此时破败如灰,眼如铜铃,目瞪口呆的小表情,问:“你是谁”
他指了指国师,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国师高深莫测,必定来历不凡。
国师仅露出的一双眼睛里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刚刚一个小小的阵法只是投石问路,他并不放在眼里,只是,他在打量着谷子!!
银蝶已经悄然消失,然而,外圈的一大群士兵似是磕了瞌睡虫,已然丢盔卸甲,纷纷软趴趴的倒地不起,四仰八叉,安详沉稳的倒在那里。
只见那国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笑声阴森可怖,带着悠远的空冥声。
并没有回答谢怜的问题,大概回答这个问题十分幼稚可笑。
戚容这回实务者为俊杰,没有跳出来强出头,这回,先静观其变吧。
反倒是谷子,刚刚那一掌尚未消失的余韵似乎还在他手心里火急火燎的,他迫切的想知道他是谁,是不是?
“爹,你是我爹?”
戚容愣了愣,以为谷子在叫他,随即在看到谷子是冲着对面国师说话后,他安静了。
“血脉相连,不愧是我儿子”,国师低低道,手中的法杖已被虚空一划收了起来。
像是被晴空万里九雷轰顶,戚容一个踉跄不稳,就要摔倒地上,幸而花城这回没嫌弃的扶了他一把,这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谷子没注意到戚容的反应,他自己这边已经是翻江倒海,脑子嗡嗡直响。
“怎么会?你不是死了吗?”
“我的儿子,你不是也死了吗?看来你现在混的不错,都成绝了,可惜,还不是我的对手。”
冰块子碰撞一样当当响,毫无温度可言,冷冰冷的语气半分都不像在认亲。
“那你现在是?”谷子能从他身上感到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却不是鬼气,倒像是,元气?
“当然是鬼了。”
于是国王听到这里已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大概被刷新了三观。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犯了心脏病。
国王“咣当”倒在国师脚边,国师见所未见,当即一脚把国王踢到一边,下手稳准狠,一点也不手软,
国师一身黑袍,都要冒出黑气来,他负手走到谷子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嗅着他鬼王的气息,眼里不自觉流露出贪婪。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谷子抬头望他,瘦削的肩膀此时竟显得单薄,国师极快的敛去了眼中的贪婪。
他转而换上一副目光温柔慈爱的面孔,抚摸着谷子的头道:“那你呢,儿子,你是怎么成绝的?”
谷子却一把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以一种陌生人的口吻,“你早不是我爹了”,他拉过旁边的戚容,指着戚容道:“他,才是我爹。”
戚容很感动,就差当场说“好儿子,爹没白疼你”,
“嗯?”国师一身戾气暴涨几个百分点,揪起谷子的脖领子,皮笑肉不笑道:“你说什么呢?”
他一手将戚容挥到一边,看着谷子,指着戚容,“忘了吗?就是他,当年夺走了我的身体,让我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见面第一眼,只凭直觉他就认出了这个当初强占他身体的那个鬼,这仇恨的感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谷子身高虽然已经很高了,但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国师,他一手攥着国师的两只手将他从自己衣领上揪下来,“你有什么资格?你不配!”
他转身扶起戚容,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柔声道:“没事吧。”
国师的全副武装看不清脸,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氤氲着一团雾气,那是怒气。
戚容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被人一推就倒也在他情理之中,可是被这样目中无人,一副装逼样,还是曾经自己夺舍了的人如此对待,他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