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恭喜,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没什么想要的……,就是,……以后不会再见面也请他不要再打电话了。”辛子杰掉开头,隔了很久才振作精神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那些痛苦回忆和凄惨画面一古脑儿涌上来,他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快会再见到他,以如此不堪的方式,不是他而是他冰冷僵硬的尸体。
大半个上午过去了,展昭拿过高得胜的询问笔录,重头到尾再看一遍,关于两人的关系,大致就这些问题了,除此之外,另外两个线索。
展昭拿起桌角放着的档案挑出张照片竖起道,“这只黄鸭子见过么?”纸箱里和尸体放在一起的那只黄鸭子,那天在报社它被藏在李亚伟的脚底。
“啊,是我送他的,怎么了?我们认识的第一年,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小小一只鸭子,根本不值钱,路过小摊时顺手买下,李亚伟喜欢的什么似的,一直好好的收着。
那么,这是受害人自己的而不是凶手特意带来的?
“鸭子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辛子杰想想道,“也没什么吧,他名字里有个亚字,小时候孤儿院的人会叫他小鸭子小鸭子,所以一直喜欢鸭子。”对辛子杰而言,这个答案很合理,鸭子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展昭想了一下,没有告诉他从哪里发现这只鸭子,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城郊的那个孤儿院知道么?”
“知道,我要是有事不能见面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去那里。”
“半年前你们报社在那里办过活动?”
“是啊,是有这么回事。”
“在那里遇到了李亚伟,对吗?”
“什么?”辛子杰惊讶,“那天伟伟也去了孤儿院,我怎么不知道?”
——白玉堂说,他做为资料存档的照片少了三张,因此他推断报社有人不想知道他与李亚伟的特殊关系,他们本以为这个人是辛子杰,可现在辛子杰明明白白的否认,不是。
八、
大李和老黄没叫过来,在家休息陪孩子。
简单崇拜的看着展昭,眼里几乎飞出星星,没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还是休息时间,展队单枪匹马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展、展队,你看这个辛子杰说的都是真的吗?”
“应当是真的,当然明天上班后还是去婚庆公司核查一下吧,小高,这个交给你了。”
高得胜收拾好笔录顺手摸出块口香糖边嚼边道,“好,我说展队,要不要再查下那个董萍,也就她有杀人动机啊,就算她不动手,也可以买凶杀人。”结婚前夕发现未婚夫的秘密,而且是个男人,她的爱情简直成了个笑话,被妒恨冲昏了头完全有可能做出过激行为,投毒恰好也是女性偏好的杀人手段。
展昭摇头,“没有新的线索先不要去找那姑娘。”如果她对李亚伟的事真的一无所知,不如继续这么一无所知下去;如果她其实早就知道,并为此买凶杀人,那么她还能镇定的举行婚礼证明她心理素质强大,没有证据就去询问不会有结果。
高得胜嘀咕,“现场太干净了,什么有价值的指纹脚印都提取不到,所以怀疑是职业杀手么。”
展昭失笑,“你电影看太多了,哪里来的职业杀手,顶多不过凶手比较冷静聪明。不过……”他顿一顿,慢慢道,“现场是太干净了。对了,小简……”简单立刻凑过来,一脸听您吩咐刀山火海的样子。
“这有半袋高梁饴,上面有称重标签,你到诊所附近的超市查下,看哪家买这种高梁饴,能不能找出水单。”没有购物时间,只有重量提示,是个磨时间的细致活儿,好在这年头卖高梁饴的店家应当不多。
屏幕上的幻灯片无声无息变幻着,投影仪在空气里照出一条光之熙途,这条路最后的归处是死亡和绝望。
越了解李亚伟越多,越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绝望的压抑。他和辛子杰的相处模式也有些怪异,明明无比渴望,却不敢主动伸手。
画面定格,是李亚伟被抬出纸箱保持蜷缩姿态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仰起脸,表情很平静,嘴唇紧闭,微睁着眼,足踝到小腿精致缠绕的红丝带,收尾时漂亮的蝴蝶结。
就是这个细节,最早令展昭怀疑尸体被快递公司的车子运走是个巧合,细致的丝带与诊所现场整齐的衣服,无一不表示当时凶手不慌不忙,好整以瑕,他的时间很充裕,才会这么闲瑕。
展昭凝视着李亚伟被红丝带绑住的手腕,与脚踝的束缚相比,这里明显零乱了许多,象是凶手终于发现被他随意摆布着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艺术品,所以不再多费心思,匆匆绑扎了事。
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索,他拿起手机看看来电显示,想起之前的乌龙,不由自主嘴边便带了微笑,愉悦心情冲淡了案情带来的沉郁。
“喂,怎么样,你们问辛子杰了?”
“没事,应当不是他。”
白玉堂明显松口气,不过紧跟着又有些遗憾道,“那就没帮上什么忙了。”展昭笑道,“哪里,帮了大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