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越喜欢越要远离,烂死了,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好,喜欢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随便就能碰到。”
沈锋轻笑,他作为野狗,柔软的肚腹被江双双戳到,却一点也不疼。
他认真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江双双。
江双双把狼狈不堪的脸藏在沈锋怀里,只露出一个头顶,她小声地说“沈锋,我想我爹爹,他们不让我回家,说那不是我的家。”
“我想我爹爹了。”
“沈锋,我好害怕。”
沈锋颤抖了一下,他这才望见了江双双后脑勺带着血痂的发丝,他整个人脑子嗡了一声,眼睛顿时染上杀意。
这股杀意随着他看到江双双右肩,右臂上的伤口,而逐渐浓烈。
他咬紧牙关,温柔地拍了拍江双双,温声道“别怕,以后你都不用害怕了。”
他冷静地点了江双双的睡穴,温柔地抱着她,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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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双双睁开眼睛,眼前是她熟悉的闺房。
她茫然地起身,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脸上的三枚痣鲜亮夺目。
“江双双,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江双双愣愣点头,“陛下……”
“沈锋”点点头,扶她躺下,带着不容置疑地口吻“你一个弱女子,何必要与那群村妇争高下,瞧,弄得满身都是伤的。”
“说起来,有一事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原本在宫中之时,那张潇斐忤逆,我把他杀了,但好歹他是你同乡,我理该向你道声歉,没提前告诉你,对不住了。”
“沈锋”望着江双双脸上的神情,轻轻一笑“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我杀了他,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张潇斐,你在干嘛?”江双双迷茫地看着“沈锋”。
“你在说什么?”“沈锋”同样迷茫地望着江双双。
二人眼望着眼,只听江双双诚恳地说“你不是在扮演沈锋吗?”
张潇斐紧紧盯着江双双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犹疑与试探,他哀叹一声,摊手靠在床边“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明显啊,你那三枚痣也太鲜艳了,而且除了脸,其他都不像。沈锋是会骂我是个懒汉,但不会说出‘一个弱女子’这样的话。”
“沈锋脾气很爆,但他并不会迎合任何人,你连暴躁,连毒舌都好像在迎合别人,这不是真正的你。”
张潇斐笑得春风十里,“没想到双妹这么了解我。”
江双双摇摇头“之前不了解的,自从看到你送给别人的千篇一律的核桃串,才明白你是个怎样的人。”
张潇斐怔了一瞬,嘴巴张合,欲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笑笑。
“江双双,大皇子如今直逼京城,与后宫太后里应外合,沈锋本该驻守京城,却为了找你,丢失了防守的最好时机,他如今不恨你,等失了皇位,定会恨你,你不要以为男人的爱有多么伟大,权利、富贵这些都是摆在爱情之前的东西,贫贱夫妻百事生,他终有一天会为了如今的头脑发热而懊悔不已。”
“而我,也和你一样,是这场权利之争的牺牲品,你被江白掳到京城后不久,我便被强制充兵,后来成为了大皇子麾下的人,后来被大月人俘虏……无论如何,就算我努力辩解,沈锋总会认为我是奸细,正如认为你是他的绊脚石一般,我们都会死。”
“所以,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双妹,你想不想和你斐哥一起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好好生活。”
张潇斐望着江双双,眼神诚恳。
江双双道“为什么你进宫时不告诉我,作为蘅章时,不告诉我,看我被沈锋哄骗时,也不告诉你是张潇斐,偏偏这个时候告诉我?”
“因为我被打倒了,我不敢相信我会有好运了,我不相信你会信我。”张潇斐惨笑,冲着江双双点点头,“你知道我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吗?”
张潇斐扣住江双双的手,撕开被单,捆住她的手,把她扔到床头,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直到自己干干净净,毫无保留地站在江双双面前。
那是一张瘦骨嶙峋的皮,肋骨嶙峋,从胸膛到小腿,所有隐藏在衣衫之下,不被他人看到的地方都遍布了白色的疤痕,和皮肉翻搅形成的狰狞伤口,这与他露出衣袖之外的莹白无暇的双手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江双双偏过头,紧紧闭眼。
张潇斐自嘲地笑笑“你也觉得你斐哥很不要脸吧,当着姑娘家的面,想脱就脱,毫无羞愧,简直如同一个畜生。”
“可我是被训练成这样的,我也是一个遍读诗书礼经的人啊,我曾经也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却被训练成毫无尊严可言的牲畜。”
“双妹,你看一眼斐哥,告诉斐哥,你不觉得我丑,好不好?”
江双双紧紧握拳,睁开眼睛,直视张潇斐的脸,“我从来不觉得你丑,你不该把那些恶人的罪行转换成对自己的摒弃。”
“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