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潇沉默着坐直了身子,多少心里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开口。两个人相对坐着,一个沉着脸,一个陪着笑在旁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游潇才是那个新任大老爷。
凌桓看着游潇,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游潇是他少时的朱砂痣白月光,他衣锦还乡,本就想先去看看他,哪知道阴差阳错地就这么遇上了。他知道游潇心里过不了那道坎,所以他今日要告诉他……
“相公,听说有人拦了你的车要递状子?”门外走进来一位衣钗华丽的姑娘,剑眉星目,身姿修长,甚是好看。只是这一声“相公”似是故意放重了声音,叫得屋里两个人都是一惊。
凌桓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她身边。凌桓本就生的挺拔,那姑娘站在他身边竟与他不相上下。姑娘瞟了游潇一眼,菱唇微启,抱胸嗔怒道:“这刚荣归故里就见异思迁起来了,凌大人还真是胸襟博大,不如我这就将凌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胡闹!”凌桓低声轻斥,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口气冲了,又拉拉她的衣袖,“蓁儿,你明知道我已经放下了。游潇是我昔日好友,多年同窗之谊。他今日有事要我相帮,我自然是要帮的,与其他的并无关系。”
叫蓁儿的姑娘并不领情,推开凌桓,径直走到游潇床前,眼神体态中都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倨傲和高贵,只是这声音,好似比寻常姑娘要粗哑一些:“游潇是吧,你听好了,你和凌桓注定命里无缘今生无份了,当年你对他弃之若敝履,如今见他衣锦还乡,你又巴巴地来找他想破镜重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父皇早就下旨给我俩赐婚了,你要是敢使什么手段,我就叫父皇治你个死罪!”
游潇被她连珠炮一般的话听得一愣,回过神来咬文嚼字了一番,反应过来这个女子是皇室贵女,自当是贵姓百里的。她这般气恼,怕是误会自己前来的意图,正要开口解释,凌桓已经将人拉到一旁,气得直叹气:“你怎么这般不可理喻?我与你说了,我与阿潇只有同窗之谊,你怎么还提这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
百里蓁“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但一双凤眼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游潇。游潇这才看出,百里蓁是吃了这老陈醋,淡笑着下床,跪在百里蓁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草民游潇,不知是公主驾临,冲撞了公主,罪该万死。我与凌桓只有昔日同窗之谊,别的一概没有纠葛,清清白白天地可鉴,草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一个公道。袁存志之子袁福星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还差点逼死内子,草民只是来找州官大人递状子,并不知是凌桓兄就是这现任的知州大人,惹公主误会,伤了你们夫妻情谊,草民实在是罪孽深重。”
“内子?”百里蓁一怔,“你已有了家室?”
游潇想起齐棠,心中一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又想起齐棠如今的样子,神色又暗淡了下去:“是,虽未拜过天地,但草民认定,他就是我此生挚爱,我绝不负他。”
百里蓁知道自己吃了飞醋,又羞又臊地脸上发烫,轻声埋怨道:“怎么不早说?”瞥见凌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跺跺脚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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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两人看着百里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又风风火火地冲出去,相对看了一眼,不禁笑出声来。凌桓上前将游潇扶起,让他坐回床上,无奈又宠溺地笑道:“蓁儿就是这样,娇纵惯了的小孩性子,阿潇别放心上。”
游潇摆摆手:“无妨无妨。公主金枝玉叶,这般在意凌兄,不管不顾地跟着你离了宫到了这里,凌桓兄真是好福气。”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凌桓看向门口,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当初我被他好一通戏耍,恼羞成怒不肯成婚,辞了官一心要逃回来。谁知道蓁儿截了我的辞官文书,独身一人策马追了我几百里。一路颠簸坎坷,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对他起了心思,只是不敢认罢了。”
游潇见他笑得畅怀,是心底里透出来的快乐,也为他感到高兴,自己从前于他的亏欠,终于也都放下了。
凌桓敛了笑,终于问起了正事:“你方才说袁存志害你内人,是何缘由?”
游潇也沉下脸,将怀中护在胸口带着体温的状子递到凌桓手上:“袁存志教子无方,袁福星欺男霸女,屡次三番纠缠内子齐棠,还抓了我逼他现身。齐棠被逼无奈误杀了袁福星。袁家主母对我们赶尽杀绝,广发通缉令,将我们逼上山林。现今齐棠还终日昏迷不醒,我求告无门,得了新任知州大人上任的消息,便冒死一试。还望凌大人能给草民主持公道,洗刷冤屈,早日昭雪。”
“岂有此理!堂堂一方父母官竟如此昏庸无道!”凌桓听得游潇这番话,向来成熟稳重的他也气得拍案怒斥。“吃空饷的老匹夫,竟敢这般迫害百姓。阿潇放心,我今日就去他府上拿人,治他一个滥用职权之罪。”
游潇扶着床沿跪下,给凌桓磕头行礼,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抖:“草民,谢过凌大人。”
游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