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就这么等着游潇,待他把土坑挖好,把灵囊打开,拎着底往坑里面倒。还没巴掌大的袋里似乎像个无底洞一样无穷无尽,半人高的深坑不一会儿就被填满。
游潇小心翼翼地从齐棠的本命树上剪下一枝带着两颗小小花芽的嫩枝。枝条还没有婴儿手指粗,细细的一枝,看着一阵风刮来就能吹断。游潇一手托着花枝,将底部剪出一个斜斜的切口,轻轻地插进土里,用手拢了拢土,把土压实了些。柳扶风束起袋口,摇了摇,又打开灵囊递到游潇手里。游潇接过来,试着倒了倒,一股涓涓细流涌了出来,浇湿了游潇的鞋。
游潇一愣,柳扶风笑着拍拍他的肩:“灵囊嘛,没点不同之处怎么能体现我的神通广大呢!”游潇看了看他,微微笑了笑,仔细地给小树枝浇了水,顺手掸了掸叶片上的浮尘,看向那枝单薄小树枝的眼神里盛满了似水温柔。
“游潇,取心尖血太耗费精力。你今天也累了,不如我们明天……”
“没事,我撑得住。”柳扶风还没说完,游潇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游潇抬起头,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烦请柳公子给我一把刀。”
柳扶风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手一翻,一把小巧的匕首被握在手里。游潇轻声道了谢,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把刀尖喂进胸口。
呜呜呜写着都觉得好痛哦??
第138章
“你……”游潇整套动作没有一丝犹豫,看得柳扶风心惊胆战。游潇下手又快又狠,匕首整个刃尖都没入他体内。
“你是不是疯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怎么取血,你怎好这般莽撞!万一你有个好歹,你对得起齐棠的拼死一搏吗?”饶是柳扶风这般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沉下脸斥责他,但看着游潇死灰一样毫无生气的双眼又心软地收了声。
罢了罢了,谁还没有个关心则乱的时候呢。柳扶风摇摇头,半跪下身来,查看游潇的刀口。万幸,游潇下刀的位置歪打正着,正好刺中心口的位置。柳扶风看着他,轻声道:“忍住了!”话音刚落,抓着刀柄又轻轻一推,游潇只觉心口一凉,殷红的血汩汩涌出,却没有感到多大的痛苦。
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汇聚在一起,凝成一条细细的血线,滴灌在那根细嫩的海棠枝上。血一触到树枝,没有顺着流下来,反而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枝叶之间。嫩绿色的叶片抖了抖,似乎稍稍长大了一些。
游潇眼睛一亮,灰暗的眸子里久违地闪烁着名为希望的光芒。但绷紧的心弦陡然一松,铺天盖地的疲惫就席卷而来,甚至连坐都坐不稳。游潇努力等着眼睛保持清醒,但眼皮就好像有千斤重,时时刻刻都想往下坠。柳扶风看出了游潇的不适,一手将刀拔了出来,另一只手中幻化出一枚符箓,贴在游潇心口,立时止住了血。
“我还可以……”
“来日方长,不能急于一时。你近来忧思过度,今日又大喜大悲心绪起伏,身体吃不住的。若想救齐棠,你必须听我的话。”
游潇靠着柳扶风的肩膀虚虚站着,眼中只有那一枝海棠,嘴里还轻声念叨着,被柳扶风直接截了话头,堵得游潇无话可说,只能垂着头,被柳扶风搀回去休息。
柳扶风安顿好了游潇,又去石室里看看齐棠。
齐棠的肉身被游潇照顾地很好,虽然全身都浸在葳蕤山带回的仙泉水里,但肌肤有些部分还是像缺水的树皮一样干瘪发皱,但游潇日日都给齐棠细心擦身按摩,齐棠就如睡着了一般安详沉静地躺着,黑色的发散落在水里,像藻荇一样包裹着齐棠玉色的身体。
柳扶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淡褐色的小药丸,攥在手里捏碎了,将药粉洒进了水里。
药粉入水,水温微微发烫,蒸出带着药香的水汽,氤氲的水汽之中,齐棠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苍白的脸颊里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粉。浓密眼睫在水中似乎轻轻颤了颤,柳扶风盯着齐棠看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那双眼睛睁开。
柳扶风抿了抿嘴,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石室。胡陵一直等在门口,见柳扶风出来,眼中满是期待,正想张口问什么,但见柳扶风的神情,心中了然,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丧气地问:“还是没用吗?”
柳扶风摇摇头:“齐棠灵根都断了,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没有这么快的,再等等吧。”
胡陵走近柳扶风,抱着他的一条胳膊,靠着他的肩叹气:“你说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能相见呢?”
“总会见面的。”柳扶风摸摸胡陵的头,话语温柔又坚定,“他们都没有放弃,我们也不能放弃。”
棠棠苏醒进度■■■□□□□□□□30%
第139章
凌桓到底是名列三甲的新科探花,查案的手段凌厉果断,又有百里蓁这样的助力,不出三天就搜集了袁县令诸多罪证,把人抓了来,一条条一桩桩地细数,听得堂下的袁存志抖如筛糠。
凌桓还特地将府门大开,请了有名望的乡绅文人过来旁听作证,将衙门大堂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听着袁存志犯下的大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