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的天牢设在皇城西北角的偏远之地。
夏驸马被几个高大孔武的宫人押着进了刑房。一路疾走、弯腰塌背的姿势,让他裹在重重纱布中的胎腹分外难受。
内监得了圣命,天亮之前,务必审出知柏公主的下落。只要从犯人口中挖到有价值的消息,谁还管驸马的死活?
内监命人将夏君承的官袍扒下,挫挫他的锐气。扒衣服的内衙摸到他腰腹硬邦邦的,心下怀疑,撩开驸马亵衣,看到里面绑着厚实的纱布。请示过内监,便用刀割开。霎时间,一只小巧而浑圆的孕肚展露在众人面前。
夏大人难堪地闭上眼睛。
内监与衙役们睁大双目,看稀奇似的看着夏驸马。谁人不知他与公主大婚刚刚两个多月,这只胎腹已经出怀,少说已有五六个月。难怪至尊会在公主失踪之时,夜审驸马。原来是他私怀野种,说不定与外人勾搭成奸,戕害了公主。
内监在心中已然给夏驸马定了罪,如今只需撬开他的嘴。在他手下,还没有不说实话的人犯,他的手段可是多得很。
夏大人的双手被吊在两侧,腹部挺在身前,将白色亵衣撑满。
内监用马鞭挑起夏驸马秀气的下巴,狞笑道:“驸马爷,下官劝你还是说实话为妙,也免得吃这些莫须有的苦头。”
夏君承虽然身陷囹圄,一双眼睛仍旧澄澈,“我确实不知公主的下落。”
内监扯起一边嘴角,右手抖开马鞭,向夏驸马身上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皮开肉绽,鲜血像一枝红梅,盛开在他胸口。
夏大人咬住嘴唇,不肯痛哼出声。
这幅隐忍模样,更加助长了内监心底的暴戾因子,手里的鞭子专往乳头、腹顶、腰侧、腿根这等敏感且隐私的地方抽打。
不消片刻,夏驸马脸上淌下豆大的汗珠,面色惨白。
内监看到曾经人人艳羡的驸马爷紧咬牙关,高不可攀的人坠落泥沼,心中不由得一阵畅快。
内监抽了足有一盏茶,夏驸马不喊疼亦不招供,唯有颤抖的身体显示施暴者打得毫不吝惜力气。
内监气喘吁吁地停下,用鞭腹顶了顶伤痕交错的孕体,“呦,没想到驸马爷还挺能忍!”
夏大人疼得双睫抖动,腹底传来一阵刺痛。他心里明镜似的,有人借题发挥,想要将星晚郡主扯进来。如果他扛不住招了,首先会误导营救公主的方向;其次,郡主也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们二人,一个对自己有情有义,一个是自己甘愿为之怀胎的女子,为了她们,今日即便死在天牢,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内监扔了鞭子,命内衙将加了佐料的凉水,一碗碗灌进夏君承口中。夏大人挣扎着不肯喝,被人捏住下颌,也不管他呛得咳嗽不止,只是一味狠命猛灌。
一盏茶的功夫,夏驸马被灌进二十多碗冷水,让他心底、腹底,遍体生寒。六个月的肚腹生生灌成快要临产,凉水在肠道翻滚,挤压胎胞。
夏大人猛的身子一坠,肚子里炸裂般的疼痛,体内又胀又冷,让他无法站立。手上捆着绳索,身子下滑,将双腕勒出一道血槽。
手上的痛感哪及腹中万一,夏君承皱着眉,喉间滚动难以压抑的闷哼。
内监拿着一根木棍,轻轻敲打夏驸马被冷水撑起的大腹,“下官这一棒下去,是先将驸马爷的屎尿打出来,还是你腹中的孽种呢?”
夏君承冷汗岑岑,孩子不停在腹中踢打、冲撞,争夺越发狭小的空间。他的亵衣被肚子撑破,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肚皮。夏大人亦被水肚坠得直不起腰来。他现在宁可就此死掉,也不想被眼前奸人作践。
内监手中把玩木棍,“驸马爷,你再不说,下官可要不客气了!”
夏大人闭上眼睛,决议赴死。
耳边,破空之声响起,夏君承绷紧了身体。
然而,他并未等来预想中的骨肉分离。而是听到内监“哎呦”一声,随之是重物落地的响动。
夏驸马睁开眼,看到刚刚还作威作福的内衙们躺了一地,内监被人踹飞,歪斜在墙角。星晚郡主两步抢到他身前,被眼前一幕惊得无处下手解救。
夏君承松开早已咬破的嘴唇,颤声说:“郡主,别哭!我不疼……嗯……”
星晚“唰唰”两剑,斩断他手腕上的绳索,却不知该如何带人离开。夏驸马此刻的形状实在太过惨烈。身上衣衫不整,前胸后背鞭痕交错,尤其是腹部。星晚解下狐裘,帮夏大人披上。
身后,内监爬起来,指着星晚道:“郡主,下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以免被驸马牵连。”
星晚转头怒视审讯官,将夏君承轻轻放在地上,一把掐住内监的喉咙。她双指运劲,憋得内监发不出半点声音。
星晚手指一错,生生将对方喉骨声带捏碎。
内监捂着脖子,说不了话,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星晚:“你这般巧舌如簧,刑讯逼供,声音留着也是祸害,以后不必再说了!”她一剑横扫,一捧血溅到墙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