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歌再次醒来的时候,顾修瑾收了捆仙索,甚至给他穿好了亵衣亵裤,大有准许他出去走走的意思。
可是他又不想动——下身火辣辣的疼着,像是还插着什么似的合不上,动一动,又似乎有什么流了出来,让他羞红了脸。
祁安歌找到竹林的时候,顾修瑾正在教导两个小弟子练功,司允委委屈屈地在扎马步,眼睛里还带着泪花,司淮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正在被顾修瑾用戒尺打手心。
祁安歌护短得很,哪里舍得自己的弟子被顾修瑾这么打?快步上前去,将司淮揽进怀里,仔细端看着他的手心,细嫩的掌心已经红了一片,眼泪已经含在眼眶当中,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你做什么?
祁安歌回头狠狠地瞪着顾修瑾。
“我做什么?帮你管教徒弟啊。”顾修瑾看上去吊儿郎当,嘴角还噙着笑意,可是那笑意都没有达到眼底,“像你这么宠徒弟,怕是以后也没什么出息。”
师父以前也是这么教我的!
顾修瑾听了这句,暗自挑了挑眉——当年要不是他在师父面前打包票,以后一定好好照顾祁安歌,怕是祁安歌早就因为练功被师父打哭了。他嗤笑了两声,戒尺又变成了幽游扇,在掌心转了两圈:“从今天开始,我来教。”
祁安歌被他这种喧宾夺主的无耻态度激怒了,要不是现在他被封住了法力,怕是现在就跟眼前这人打起来了。
司淮似乎是察觉到自家师父的怒意,拉着他的胳膊:“师父,我知道师伯是为我好……我要是不好好练功,以后就不能保护好小允儿了。”
祁安歌心下柔软,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两岁半的小徒弟,赶紧放开他,去看看那个扎马步的小司允。
他从来没有逼过这个小徒弟,总是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个双儿,而且还这么小……
可是司允却嘟着嘴,眼泪要掉不掉,哼哼唧唧地说着:“师父,师伯说要好好练功,才不能拖了师兄的后腿。”
祁安歌万万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顾修瑾就收买了两个小徒弟的心,双双倒戈。
顾修瑾眉头一挑:“还不练功去?等着我哄你呢?”
祁安歌突然耳根一热,回头去看顾修瑾,他刚刚那一声,不知道是在说两个小徒弟,还是在提醒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小时候因为练功哭的时候,总是顾修瑾哄着他,给他擦干眼泪。
“笙笙,跟我过来。”顾修瑾自顾自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又像是怕他不跟上来一样,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崽崽?”
祁安歌犹豫了半晌,他们之间确实有些话需要说清楚,慢慢跟了上去。
阳光透过竹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影子,顾修瑾身形颀长,在前头走着,突然又转过身来,把祁安歌抱在了怀里。后者立即挣扎起来,狠狠地推开他,又后退着,后背撞在竹杆上,连带着隐秘部位,也跟着疼了起来。
别过来!
祁安歌的一身青衣,似乎要融入这一整片的竹林当中,看得顾修瑾赶紧伸手想要抓住他,生怕他真的下一刻能够消失在自己眼前。
“崽崽!” 顾修瑾拉着祁安歌的手,任他再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祁安歌!”
祁安歌冷静下来,一双像是在温泉中泡过的乌黑眼珠倒映着眼前人的身影,忽地又闭上,流下一行清泪来,同时,顾修瑾只觉得手掌下的那双手,蓦地绷紧。
笙笙崽崽从来不是娇弱的崽崽。
顾修瑾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身后竹林深处沙沙作响,似乎有许多人往这个方向来了。他眉头一皱,抬手在他背心拍了一把,又侧过头在祁安歌耳尖上亲了口,小声说了句:“自保。”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跑开几步远,手中的幽游扇已经旋转着出手,没入前方的竹林当中。竹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惨叫。
祁安歌站在原地,看着顾修瑾的身形如同行云流水,在竹林间翻飞着,他心下一沉——他的修为大概已经在师父之上了……
这些人大概也不过是先头部队,不过眨眼间,便被顾修瑾处理干净,幽游扇上一滴血都没留下。
两人间只剩下风吹落竹叶的声响。
顾修瑾快步回到祈安歌身边,摩挲着他干涸的泪痕:“不怕不怕,师兄在。”
他抬手要把人揽进怀里,却不妨右肩一凉,青冥剑将他的肩膀刺了个对穿。
血液沾染了黑色的衣袍,看不出来,却又顺着顾修瑾的胳膊,从手背上蜿蜒而下,滴落在成堆枯黄的竹叶上。
祈安歌的手还在颤抖着,像是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顾修瑾站在原地,甚至连把青冥剑拔出来的冲动都没有。他抬起头,微微笑着:“崽崽,你根本不想杀我。”
距离心脏不过偏移了三寸,但是那样近的距离,祁安歌根本不可能刺偏。
顾修瑾低头看了一眼闪着寒光的剑锋,又看着满眼含泪的祁安歌:“崽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