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歌还是怀疑的,可是看着他被鲜血浸透的肩膀,就什么怀疑的话都咽了下去。
“有人能近你的身?”绿衣是惊风阁的药师,是一位身着绿纱、身材曼妙的女子,看到顾修瑾肩膀上的伤,翻了个白眼,用尖细的下巴点了点身旁的椅子,“坐着。”
顾修瑾并不在意她以下犯上,坐在那边就要解开自己的衣襟,却看到旁边站着的祁安歌,眉头一皱:“崽崽,你先出去。”
祁安歌紧抿着唇角,放在身侧的手双拳紧握,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绕着,心里有些酸楚。
这是祁安歌第一次看到顾修瑾身边有女孩子:从祁安歌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女孩子,他虽然身体畸形,但是他也相信师兄们是因为他年纪最小才照顾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女孩子。
可是现在他在顾修瑾身边看到女孩子,他竟是生出一种危机感:最疼爱他的师兄,最终还是会跟一个女孩子成亲,会有一群的小娃娃,然后师兄会像是疼爱小时候的自己那样疼爱那些个小萝卜丁,而自己就成了没有人疼的人了。
——祁安歌悲哀地发现,即使这人背着间接杀害师父和师兄的嫌疑、做了折辱自己的事情,他还是期望着大师兄对自己是特别的。
这么想着,他的鼻头一皱,紧接着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顾修瑾看着脸色苍白、浑身不断颤抖着的祁安歌,幽幽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的腿上。
祁安歌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即弹了起来,眼神不断地瞟向旁边的绿衣。
绿衣嗤笑一声,“啪”的一声把药箱砸在桌子上:“我说,你这胳膊还要不要了?”
祁安歌紧抿着唇角,一脸担忧地看着绿衣:他是故意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却刚好伤在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如果、如果他以后不能再搭幽游扇了,那以后又该怎么办?
顾修瑾看着他脸色忽白忽青,狠狠地瞪着绿衣,正了神色:“你别吓唬他——崽崽过来。”
祁安歌赶紧上前几步,再次被顾修瑾牵着坐在腿上,随后,眼睛就被男人宽大的掌心遮住。
“没事,等下就好了。”顾修瑾安慰着祁安歌,又冲着绿衣使了个眼色,“不怕。”
绿衣嘀咕着:“疼死你算了!”这才气哼哼地开始给他包扎,“再这么护着他,你连命都搭进去了!”
祁安歌抖了抖,他什么都看不到,萦绕在鼻尖的是淡淡的血腥气。他想要拉开眼睫上温热的掌心,却被那只手抓着指尖。
“别动。”顾修瑾的声音喑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祁安歌的耳根,惹得后者瞬间红了脸,连带着身子都不敢扭了。
绿衣心悦顾修瑾,现在见他们这么亲密,又在看到他肩胛骨上的抓痕,气得直咬牙,手上也忍不住更加用力:“你就这么惯着他吧!”她乒铃乓啷地收拾着,肩膀上的伤口不太好包扎,却被她处理得既美观又不影响活动,“总有一天你要后悔!”
顾修瑾看着绿衣渐行渐远,这才松开了手,低头咬着祁安歌的耳尖:“不后悔,师兄宠崽崽一点都不后悔。”
祁安歌闪躲着,转头又看到顾修瑾裸露的肩膀上的咬痕,蓦地红了脸,颤抖着伸出手去,给他把衣襟拉好。
顾修瑾嗤嗤地笑着:“崽崽那里还疼不疼?”这么说着,手慢慢从祁安歌的后腰下滑到他挺翘的臀部,又似乎是想起昨天晚上那里凝脂般的触感,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让绿衣给你开点药,至少能够——诶,别跑啊!”
他抬头看着祁安歌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从自己怀里一溜烟蹿出去,转角处只剩下一抹青色的残影,一颗心又悸动了起来,笑得愈发不怀好意。
却也开始思索着,晚上的药,还是自己上手才能放心。
司空谷中连后厨帮忙的婶子,不过才五口人,可是现在凭空多出了那样多人,祁安歌不太适应,只有跟两个小徒弟躲在房间里时,才能稍微安下心来。
小允儿拿出昨天顾修瑾哄他的拨浪鼓,像是献宝一样送到祁安歌的面前:“师父你看,这是师伯昨天给我的。”他小小的身体往祁安歌腿上爬着,被祁安歌一把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他还让厨房给我做糖芋苗呢!”
祁安歌听着他奶声奶气地说着事实,原本特别温馨的事情,却让他心里打了个突:师兄是对每个孩子都这么好吗?还是说……司允眉清目秀,大概是没有长开的缘故,更加像是一个小女孩……
祁安歌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心中这种念头一起,就像是一颗疯狂生长的藤蔓,紧紧攫住他的心脏,渐渐地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师父,师父?”小司淮也也觉得祁安歌有些奇怪,挥了挥手,在看到他转过头来之后,这才人小鬼大似的,叹了口气,“可是师父好像不喜欢师伯,今天好像看到师父和师伯打架——肯定是师伯欺负师父了,小允儿被坏师伯的糖芋苗收买了!”
“我才没有!”小允儿大声反驳着,嘴巴瘪了瘪,像是下一刻就能够哭出来。
祁安歌正沉浸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