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止为他准备了一间屋子,屋子不算大,但该有的都有。
黑夜里,晏观紧紧的抱住柔软的被子缩在床角,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开始小声地呜咽。
眼泪浸湿了一片,可是疼痛却没有消止。
他甚至不敢咽口水,因为微微一动,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他哭了一会儿,还是艰难的在嘴角挂起了笑。
纪怀止给的钱想必已经到了母亲的手中了,用那些钱,可以给小初请一个老师,教他习文断字,可以让他们搬出族里破旧的烂房子,可以让母亲不用再日日看人脸色,苟且忍辱了。
他疼的身子忍不住的发颤,想到这些却让他安心了些许,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梦中母亲在屋里干活,他带着小初在院子里玩,突然屋子不知怎么起了火,晏观冲进去把母亲救了出来,着急的问她晏嫤去哪了?母亲冷笑了一声,小初也面无表情了起来,此时从大火中走出了一个身影,她胸口是一个血洞,不断的在流血,她全身几乎腐烂殆尽,一步一步的朝着晏观走过来。“哥,我好疼啊。”
“……哈……”晏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猛的睁眼,瞳孔在黑夜中映照出一束绿色的幽光,明明应当骇人,但是神色里却充满无辜和惶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揉捏着他卷翘的头发把玩。
还怔愣着,门外却传出了一阵交谈的声音。
晏挽起身开了一道门缝,看到厅里站了两个人。
他凭着记忆走到了桌边,把沉甸甸的笔筒拿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悄悄走了出去。
是谁……小偷吗?
而当他完全看清那两人的衣着以后,又否认了,这样的衣服和气度……不可能是小偷。
看到两个人要上二楼,晏挽没有犹豫的就走了出去。
“你们是谁?”
两个少年的神情是明显的诧异,一人顿住了脚步朝他走了过去,晏观的瞳孔,发色,一点点的显露在他眼中,格外分明。
“花妖?”
“啊?”另一人也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笑道“还真是,少爷什么时候背着我们买了个花妖啊。”
晏观愣了愣,猜到他们应该是伺候纪怀止的人。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回了屋。
长相稍可爱的那个少年瞪大了眼睛“他……好拽啊。”
另一人却是轻笑了一声,“花妖罢了……走吧,上去睡觉了。”
晏挽早晨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摇晃着起身,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站定。
他用水把自己清洗干净,拍了拍校服上的土,站在镜子前换好。
推开门便看见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在厅里忙碌,应该也是佣人一类的。
晏观身份尴尬,又不擅与人交流,纪怀止不在,他便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此便只能默默的退了回去,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
刚坐了一会儿,门就被拉来了,晏观无措的抬头,看见纪怀止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昨晚那两个少年。
晏观站起来低着头,小声的叫了一句“主人。”
“过来。”
晏观走到纪怀止身前,猝不及防的被他拉进了怀里。
“睡得好不好?”
晏观不好意思的轻轻点了点头,纪怀止身后的少年啧啧称奇“昨晚还面若寒霜,今天就桃花满面,还真是有两幅面孔呢。”
“你们昨夜已经见了?”纪怀止松开晏观,随意问道。
“昨天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出去看了一眼。”晏观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纪怀止笑了笑,拉着晏观转过去,“那你们给他做个自我介绍吧。”
娃娃脸男孩也笑“你好,我叫茗辛,是少爷的伴读。”
另一个对着纪怀止点了点头“我叫影青,是近卫。”
话音落下以后,纪怀止看着晏观,两人也看着他,晏观才后知后觉的开口“我…我叫晏观。”
纪怀止神色不变,偏头看了一眼洗漱间,“起来晚了?怎么没含洗剂。”
晏观身子一抖,“对不起,主人,我以为晚上才……”
“好了,快去含,含完再出来吃饭,影青,你监督阿晏,不许他偷懒。”
影青颔首“是。”
晏观挪进了洗漱间,拉开了抽屉,手上止不住的发抖,险些弄掉在地上,影青不言语,只是挺直的站在门边看着他。
晏观拧开瓶子,仰头倒进了嘴里。
压制不住的颤音从他的鼻腔里传出来,晏观自己数着秒,等到数到30的时候,狼狈的吐了出来。
他又捏着大腿上的肉,强迫自己直起身,含下第二口。
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
半瓶含完以后,他的呼吸都变了调,终于有实质性的呻吟声压抑着从唇齿间溢出,晏观很快又咽了回去,看了一眼影青,小声道“抱歉,我缓一下,耽误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