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乞巧节的前一天,岑琰想着许久没出门了,自己最近身体也还不错,就想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在乞巧节这天晚上让褚容思陪着出去走走,看看热闹。
早上岑琰还未醒褚容思就早早走了,岑琰就想等晚上他回家再说,可这一等就等到了亥时正,褚容思才姗姗来迟,而且满身酒气。
岑琰见他如此,赶紧撑着腰走上前去,关切的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褚容思虽有酒意但却没醉,见岑琰过来怕熏到他,赶紧后撤了两步,“有些应酬。倒是你,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身上味道不好闻,别熏着你,我去洗洗。”
说着就要往外走,岑琰不放心,怕他醉了沐浴会出事,就也跟去了浴房。岑琰双胎在腹,撑腰托肚的,自然走得慢。
等他进浴房的时候,褚容思没有用浴池,而是已经进了边上的浴桶泡澡,衣服被他扔的满地都是。
岑琰无奈的笑了笑,撑着腰慢慢蹲下把衣物捡起来,捡了外袍捡里衣,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撑撑腰刚想坐下,就看见地上有个香囊。
岑琰托着肚子将那个香囊捡起来拿在手上,有些怔忡,香囊还往外散着淡淡的香气,这明显是女子之物,绝不会是褚容思自己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岑琰握着香囊的手越握越紧,就这样愣愣的回了卧房,坐在外间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褚容思擦着头发进来,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疑惑。
“怎么坐在这儿?天色很晚了,你身子沉,早些安置吧!还是你有事要同我说?”岑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岑琰看着他,缓缓伸出手,将那个香囊放在了桌上,淡淡的问:“子玠,你告诉我,这香囊,是哪来的?”
褚容思看见那个香囊,下意识去摸身上的绅带,之后才想起来刚刚洗澡时已经脱了。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又将桌上那个香囊拿走,重新放在外袍里。
岑琰见他珍而重之的样子,只觉得心痛如绞,“你竟这么重视这个香囊,可是你心爱的女子送与你的?”
褚容思有些讶异,解释道:“豫瑾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有你一人,哪有什么心爱的女人?至于这个香囊,我还有用处,等事了了我就扔了,好不好?”
岑琰对他这番话却并不买账,“你只有我一人?那这个香囊是怎么来的?什么事需要扯上女子的香囊?”一声声质问,让褚容思无话可说。
岑琰见他不说话,更是觉得他就是因为自己此番有孕,无法与他欢好,厌了自己,就在外面找了相好的。
他敛下神色,托着因心绪不宁而颤动的巨腹,往前走了两步,拉住褚容思的衣袖。轻声道:“子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别不要我…”
听着他低诉衷肠,褚容思更是手足无措,“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也只有你啊,真的没有别人,只是有些事现在我不能说,等能说了,我一定好好跟你交代!”
说着话就拂开岑琰攥着他衣袖的手,想转身去扶岑琰上炕休息,他力气大,这一拂手又突然,岑琰一下没站稳,就往旁边倒了去。
褚容思眼看着他往旁边跌去,想拉住他,却没来得及,八个多月的双胎孕肚正好磕在椅子把手上,向内凹陷了一大块,岑琰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呃啊——!”
眼看妻子遭此大罪,又往地上跌去,褚容思一个箭步把人抱在怀里,手抚上岑琰刚刚遭到重创的孕肚,“豫瑾,怎么样,肚子很疼吗?”
岑琰手托着肚子,他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要被两个孩子踢破了,靠在褚容思怀里,不住痛吟:“呃…好疼…哼…肚子…我的孩儿…啊…”
很快岑琰就感到身下出现濡湿感,他在褚容思怀里看不到,就以为是刚刚的撞击把羊水撞破了,可褚容思却清楚的看到,岑琰两股间蔓延开的不是羊水,而是汩汩鲜血!
褚容思立刻慌了神,赶紧把人抱到炕上,又喊人进来,“云君、汤圆!快进来!”
两人就在门外值夜,一听主君喊他们,赶紧进来,就看见外屋地上一大滩血迹,两人都有些呆愣。
“别愣着了,汤圆去前院把林大夫请来,再叫人请去请孝阿爷和礼爷爷,快去!”褚容思耳边不断响起岑琰的惨叫:“呃…好疼…子玠…我痛…哼…”
褚容思不断亲吻他的发鬓,低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初我就不会接这个任务了!豫瑾,你一定要好好的…”说着竟哽咽起来!
岑琰虽痛得要死,但心神却很清醒,听到“任务”两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是误会了,又见他竟要哭了似的,就觉得有些心疼。
握紧褚容思拉着自己的手,“子玠,我相信你!嗯…你放心,我和孩子们…哈…哈…都会好好的!”褚容思见他振作,忙不迭点头。
岑琰使劲向下推挤孩子,可他羊水未破,产口未开,孩子又怎么能娩出来呢?除了身下涌出更多鲜血,不过是徒劳无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