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怎樣的協議?」沒有站直身子,用字斟酌,雙手淨空,毫無威脅。
「討論這個前,我們得先做點事前準備,」David微笑,魔杖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焦屍的肢體粉碎,化為一道不過小指粗細的繩索,一端繫在Credence頸項,套環很鬆,留給他呼吸的空間,繩索另一端則把的雙手束縛於背後,綁得死緊,幾乎勒到肉裡去。
皺眉,隱忍痛楚。
Credence眨眨眼,下意識想扯落繩索。
David視線落到Credence,毫不遮掩輕蔑,「如果你不想要切斷他的手,我建議你別動,」他頓了頓,嫌惡的加個詞,「麻種。」
相較於Credence的不解,有如被鞭子打到般,輕微皺眉,隨即把不悅隱藏在眼裡。
David不在乎的異狀,見Credence乖順的把雙手放回地面,他滿意的微笑,「很好。」他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現在我們能開始談了。」他雙手交握,再度打量面前的兩人,「我聽說過你,Sder,打壞我無數交易的怪胎,」他若有所思,「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著迷這些怪物到去找一個怪物催生的寵物。」
咬唇,「King先生,我無意參與──」
「安靜!」David嗓音突然變得尖刻,室內陷入死寂。
略垂頭,迴避視線交會,束縛在背後的指尖無聲敲打。
Credence抬起視線,仔細把敲擊轉成語句。
David嘆口氣,「你知道,有時候活久了,會覺得所有事都似曾相識,但能保留在手中的東西卻如此之少,」他扭曲嘴唇,扯出了笑,「你為何要殺了我弟弟?Sder?為何你就不能像其他醫生那樣,建議他放棄或直接砸碎那顆蛋?」
見欲言又止,David善解人意般的解答,「是的,我知道,你得為性命著想,沒有人能惹我弟弟生氣,」他這才真正的笑了,「除了我。」他站起身,信步走向,「你知道,我為討我弟弟歡心花了多少心血?我甚至順著他心意,為他找條漂亮的寵物,希望能他高興點,不再鬱鬱寡歡。」
垂下視線,David卻用魔杖抬起他下巴,逼他正視頂頭的光照。
似乎滿意光線打在臉上的景象,David嗓音變得更低,「但他為何無法明瞭,寵物終究是寵物,即使它會說話,也不代表它有靈魂。」
吞口唾液,「King先生,請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David笑了,「我沒對它做什麼,」他魔杖一揮,拘束住雙手的繩索頓時消失,轉而綁到他頸項上,「我弟弟做的。」他往後退去,低喃咒語。
「Imperio。」
突然間,四肢被看不見的絲線操控,他不敢置信,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轉身,雙手顫抖的撫上Credence蒼白的頸項,緩慢地收緊,再收緊。
「殺了它,Sder,我會考慮饒你一命。」David的命令比死亡還冷,他坐回椅子上,「當然,你可以反抗,麻種,」他雙手交握,淡然提醒,「但Sder的頭會立刻掉到你懷裡,我敢保證,他的血肯定比火焰溫暖。」
David的嘲弄傳不進Credence耳裡,他正努力的掙扎求活,他舉起手,想拉開的手臂,摳開指尖。
Credence能察覺也在努力嘗試,對方向來溫暖的身軀僵硬,面容扭曲,渾身冒著汗,想擺脫腦海裡的命令,卻總是失敗。
Credence張開嘴,想多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他眼前發黑,臉龐卻有溫暖的水液滴落,他胡亂抓著柔軟的大衣布料,卻怎麼也不願抓向觸手可及的臉孔。
在一道清脆的碎裂聲中,Credence身軀一軟,四肢癱倒,似沒了呼吸。
背對David,失去命令的身軀跪坐在地,他捲曲身體,把Credence抓扒到懷裡,尋求安慰般的搖晃。
David嘲弄,「愛情。」他站起身,魔杖鬆鬆的握在手裡,晃到身後,「你該放開他,屍體很快會發臭。」
抬起頭,眼中有淚,嘴唇卻笑著,「他不會。」
David正對上的魔杖,拿著它的人是Credence。
咒語有如噴發的氣流,直接把David撞向後方的牆壁,其衝擊力之大,晶石牆壁撞出明顯的龜裂,他們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響。
見倒在牆邊的David再沒動作,切斷繞在Credence頸項的繩索,更扒掉懸掛在衣角的斷繩,他心疼的撫摸男孩肌膚上的指印,似想抹去痕跡,更頻頻致歉。
Credence以吻堵住的話語,他撫摸頸項的繩印,那道傷不停滲血,對方衣領染出一圈駭人的紅。他低喃安撫,不停說剛才的表演讓他逃過多少次Mary.Lou失控的虐打。他習慣了,不要難過。
Credence不知為何變得更加哀傷,對方的吻胡亂落在臉上,承諾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真奇怪,他根本不在意,活著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