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狐女!”灵音伸手连指,松了一口气,大声叫道:“她果然和那些妖女是一伙的!”
无拘毫无表情,见阿影得救,倒是松了一口气。
知礼喉咙如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脑中一片迷乱,泪水顷刻模糊了视线,心道:“阿影,就算你真的是狐女的奸细,我也不在乎。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
山风猛烈地吹着,吹得他们的衣袂飘飘起舞。
三人无精打采地回到庙里,想着各自的心事。知义、清心正为他们忽然集体外出而讶异,听闻巨变,都是骇然变色。一个上午,几个人都默默无语,坐在椅子上发呆。
此时清心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到了午后,众人便启程下山。
到了山下,他们牵马而行,一路上谁也不开口。
山林极静,只有微微的风声,和偶尔的几声鸟鸣。马蹄踏着厚厚的落叶,沙沙声听来格外清晰。小径的两旁,满是翠绿的树木,碧叶繁花迎风飘动。
知义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大声问道:“我们现在往哪走?”
知礼、无拘和灵音都不答话,容颜黯淡,神情恍惚,眼光始终互相避开。
清心望了他一眼,柔声道:“自然还是去洛阳。”
知义爱怜地回望她,笑道:“我知道。只是见有些人迷迷糊糊的,不知是否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忽然迎面尘土飞扬,二十余名骑兵列队驰来,一直驰到他们跟前。他们不知何故,纷纷面面相觑。
骑兵们翻身下马,当前一名腰身笔挺的中年男子躬身朗声说道:“郡主娘娘,小人奉王爷之命,迎接郡主芳驾回府。”语气尊崇,却表现出强制的姿态。
此人正是昭王的属下赵炎。灵音瞟了他一眼,道:“我和樊侯世子一起回去,不劳你们兴师动众的。”
赵炎直直地望着灵音,道:“郡主娘娘,我等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才找到郡主的下落。郡主与小侯爷这般回去,于礼不合。前些日子,王爷遭遇刺客,身受重伤,日夜忧思,只盼郡主回府。请别与我等为难,跟在下回去吧。”
灵音大吃一惊,脸上血色尽无,道:“父王受伤了?你可不是骗我?”
赵炎道:“小人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郡主娘娘。”
灵音焦急地问道:“刺客是什么人?捉到没有?”
赵炎答道:“是一个神秘的白衣蒙面人,身手诡异,使的像是南诏一派的巫术。属下无能,未能擒住。”
“啊?”知礼忍不住惊叫一声,不禁想起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南诏国大祭司来。当日曾听他提起昭王,此时再听那赵炎的说法,应是此人无疑,却不知他为何人求取解除血咒之法,成功了没有。
无拘忽然插话道:“王爷贵体欠安,你身为他的独女,还不赶快回去?”
灵音听他语气冰冷严厉,丝毫不同于平时的温柔体贴,心头凉了半截,颤声道:“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
无拘冷哼一声,目光漠然瞥向别处,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好。”灵音狠狠瞪着他,道:“我走,我这就走!”驾马到骑兵队列面前,回望了他一眼,见他仍是无动于衷,眼圈一红,咬牙离去。
马蹄匆匆,尘土飞扬,队列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见灵音走远,清心低声问无拘道:“哥哥,你在生灵音姐姐的气吗?”
望着清心纯净清澈的眼神,无拘轻抚她的秀发,微微一笑,温然道:“我已经测算出母亲的下落,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勒紧缰绳,纵马前行。
“走!”知礼与知义对视一眼,扬起马鞭。
骏马嘶啼,急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丛林尽头。
四十九、伤心往事
幽静的青山上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山风清冷而湿润。草木中掩映着一座白墙黑瓦的小道观,红漆剥落的大门上,写着“白云观”三个字。
院子里种了几棵梨树,枝头开满了细小洁净的花朵。微风过处,片片雪白的花瓣飘落下来。一只铜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一个素衣束发的道姑对着苍翠无边的山色,沉吟不语,心头思潮起伏。轻风拂动她宽大道袍的下摆,拂动她手中拂尘的万缕柔丝。在那道姑身后站着一个白衣长袍、黑发披散的男子,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道姑叹了口气,说道:“我害怕得很,怕你说的都是真的。”她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如秋水如寒星,却蒙着一层淡淡的烟雾。
白袍男子道:“那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一起杀了他。他这样卑鄙无耻、不仁不义,难道你还舍不得他么?”
道姑秀眉微蹙,道:“可是,他毕竟是我儿女的父亲。”
白袍男子柔声道:“不要多想了。一起都会好的。”他痴痴地凝望道姑,心潮澎湃。当年他们分开的时候,她还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此时已是三十多岁,但除了改穿道装之外,却仍是肌肤娇嫩,眉目如画,宛如昔日俏美如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