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拘停住脚步,叹道:“清儿,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可是……”
清心沉吟片刻,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轻叹一声,道:“娘这么做也许有她的苦衷。”
无拘一怔,瞥望了她一眼,脸色更为难看,气冲冲地道:“她有什么苦衷?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帮她说话!”
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在下向樊小姐问好!”
无拘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大变,转过头,只见那个白袍男子迦蓝缓步走来,长发飘扬,衣袂猎猎当风,说不尽地丰神清逸。
知礼见到这个人,不禁大吃一惊,瞪着圆圆的大眼——这不是阻止她把冰玉交给火狐女的人——南诏国大祭司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无拘怒不可遏,眼光如电,叫道:“你还敢跟过来!”挥剑就向那人刺去。
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急喝道:“无拘!休得无礼!”
说话的人正是韩湘凝。无拘瞧见她凌厉的眼神,微微一怔,脸色登时惨白,眼睛狠狠地凝视母亲半晌,虽有些不甘之色,但还是收住了剑势。
知礼和知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素衣道姑缓缓走来,身姿袅娜,神情凝肃,自有一股清贵高华之气,那张容光绝世的脸孔光洁温润如白玉雕砌,却带着疏淡寂寞之色。他们心中均起了一个念头:“这便是无拘和清心在寻找的母亲吗?”只觉她比起那画像上的紫衣美人,相似中更添了几分神韵。
知礼暗惊:“原来樊夫人竟然跟那个南诏国大祭司在一起!”想起当日听到那人与火狐女的一番对话,又想:“他们好像说什么解开血咒的事。莫非那位大祭司要解开昭王所下的血咒就是下在樊夫人身上?啊!难怪樊夫人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昭王为什么那么做呢?”心中有无数疑团,恨不得立刻冲上去问个究竟,但见到清心似喜似悲的眼神,强行按捺住了。
“娘!”清心凝视着母亲,一双新月明眸如笼薄烟,忍不住落下泪来。
迦蓝回头问道:“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女儿?”
韩湘凝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凄楚而忧伤。
迦蓝上前两步,望了清心一眼,道:“樊小姐,请允许在下给你把脉。”伸臂握住清心的手,开始把脉。清心一惊,想甩手挣脱开,手臂却被牢牢握住。
无拘身子微微一颤,目光饱含敌意,但终究没有阻拦。
迦蓝越是把脉,脸色越是凝重,仔仔细细观察了清心的面容后,正色道:“小姐心脉本就异于常人,本就是不治之症,加上这些日子来真气耗损急剧,只怕……只怕活不到今年冬天了!”
韩湘凝仿佛遭了晴天霹雳,身子摇摇晃晃,几乎晕厥过去。无拘惊得几乎跳起来,脸上全无血色。知礼和知义虽是早已得知此事,仍被这残酷的话语所激,神情黯淡起来。
清心却是若无其事地弯身施礼,淡淡道:“生死由命,定数在天。我早已看得开了。多谢前辈!”
众人怔怔地望着她,都是目瞪口呆。
迦蓝微笑起来,道:“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豁达,真不愧是宁雅的女儿!我虽不能救你的性命,但可以用灵力吸去你身上一些的阴邪之气,至少可以延长你三个月的寿命。”
清心凄然一笑,向他望了一眼,秀眉微微蹙起,脸上泛起犹豫之色。知义心知她不喜此人,怕她开口拒绝,连忙急切地注视着她,目光哀恳、忧伤、情意绵绵,仿佛含着千言万语。无拘也凝望着妹妹,眼光似悲似愁,莫可名状。清心看到他们的神情,若有所动,眼中泪光盈然,终于咬牙点头。
一钩残月斜挂柳梢,月华如水,繁星满天。几株稀疏的柳枝,在淡淡的月色下摇曳。
迦蓝立在庭院中央,仰天望月,神情有些落寞。他长发披肩,白衣如雪,周身仿佛笼罩在云里雾里。
两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近,衣袂临风,神情端肃,正是知礼和知义。
“迦蓝大祭司?”知礼叫了一声,向前又迈了一步。
迦蓝拂了拂白袍,慢慢转过头,冷冷看着他们。
知礼朗声道:“晚辈有些疑问,想向你请教。”
迦蓝玩味般地凝视着她明亮的双眸,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我曾把你掳到仙狐洞。那是因为我和火狐女有个交易,但后来我戳穿了她们的阴谋,你应该不至于对我有所怨恨吧。”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从他的嘴角逸出,眼睛里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知礼微微一笑,道:“晚辈不敢有什么埋怨,只是奇怪大祭司你为什么出尔反尔,跟狐女们又有什么交易?”说到最后一句,语气蓦然一转,变得严峻锋利。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些事积在心里很多年了,我倒想听听别人怎么看。”迦蓝淡淡一笑,眼神带着无法掩饰的无奈和悲凉。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思虑如何措辞,脸色变得有些痛苦,缓缓道:“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我和二公主宁雅情投意合,已经定了亲。眼看婚期将至,却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她的姐姐大公主兰吾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