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留在王府中,成了一个特别的女人。表面上,她虽然没有得到册封却在王爷的授意下享受着正王妃的待遇,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但实际上除了李元烈,所有人都对她恭敬而冷淡,表面上客客气气,眼神里分明把她当成了妖邪。
当时大唐皇帝年事已高,却迟迟没有立嗣。在后位空虚,皇长子又不得宠的情况下,每一个皇子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而李元烈却为了一个南蛮公主失去皇帝的宠信,委实令人困惑不解。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
“我听说南蛮女子都会邪术,说不定她用了什么邪法才迷住了王爷。王爷为了她,连皇上都敢得罪。你说怪不怪?”
“没准是南蛮贱民派来迷惑王爷,挑拨离间王爷与皇上父子关系的,就如西施、貂婵……”
“她的容貌美得太过异常了。她真的是南诏国的公主吗?说不定是个妖女……”
如此言语,越传越奇。她也只能装聋作哑,置若罔闻,终日一言不发,独自弹琴看书作画,打发漫长的时光。
等到晚上,李元烈处理完繁忙的事务,来到她的房中,他们才有短暂的欢愉。
王府中越是富贵繁华,越是热闹喧嚣,就越是衬出她的寂寞孤独。从众星捧月、颐指气使的高贵公主变成来历不明的南蛮妖女,反差是多么的巨大。她只能默默忍受,告诉自己夫君也为她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追求的伟大爱情么?
她不敢去想。只要一去想这件事,她就心痛如绞。
日子显得异常平静。时间就变得像流水一样,悄无声息地逝去。
但就是这样苟延残喘一般平淡无味的日子也不能长久,很快就被摧枯拉朽般的破坏掉了。
云淡风轻,日影西斜。
兰吾和平时一样,独自坐在花园中央的六角亭里,焚香抚琴。她自幼倾慕中原文化,琴艺颇高。琴音清越绝伦,曲调柔和宛转。没有人聆听,却有许多鸟雀飞来,在树梢花间停歇,齐声啼鸣,仿佛与她和唱。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冰下滩。当真是好琴!”忽然有个娇媚的嗓音大声称赞,声音似远似近。
兰吾没有抬头,仍自弹奏。她感到一股强大的邪气正向她逼近,带着霸道的胁迫感。她宁定心神,暗暗催动迷音咒,顿时琴声有了勾魂摄魄之意。
邪气并没有因此变弱,反而越来越强,仿佛带着阴风冷气相她逼来。一位火红装束的女子陡然间出现在她面前,披着毛茸茸的红色裘皮,脸上挂着微笑,媚态横生,艳丽无匹,有一种妖冶迷离的美。
红衣女子只是轻轻一挥,就把暗含法力的音韵拂开,笑吟吟的说道:“王妃何必下逐客令?整日独自弹琴难道不闷么?不想让小女子陪陪么?”话音甜腻腻的,却暗含讥讽之意。
兰吾只看了一眼,心念略动,便知眼前是个千年狐妖。她确实闷得发慌,倒想听听这个不速之客说些什么,便拨动琴弦一言不发。
红衣女子轻踱莲步,把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然是位绝代佳人,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别说是男人,就连我这样的女子之身见了都要动心呢。”见兰吾不理不睬,她继续说道:“王妃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分了吧。我叫火狐女,是个修炼了一千一百二十三年的妖女,看尽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受尽了千秋万载的百无聊赖。看到王妃如此寂寞,忍不住想给王妃讲个故事。”她看着无动于衷的兰吾,浅浅地笑着,眼色有些诡秘莫测。
“有一个大唐皇子,为了一个美貌的南诏国公主,连继承皇位的机会都放弃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和那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先祖唐明皇是一样的吗?”
琴声依然缠绵悱恻,如泉水般细细流淌,却有了一丝细微难以察觉的颤动。
“这要从你们南诏国那位与水魔兽作战而死的公主说起。当年那位公主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与水魔兽打成平手。为了永远封住水魔兽的力量,公主把水魔兽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封入身上的青龙碧血玉中,让自己的力量克制水魔兽的力量。因为水魔兽是水属性的妖兽,那块玉变得如同坚冰一般晶莹剔透,所以又叫冰玉。这块玉后来到了公主的丈夫,也就是当时蜀山仙剑派的掌门人手中。使用这块玉可以召回出封在玉中的强大的法力,从此成了仙剑派掌门人代代相传的宝物。”
琴声微微颤抖。兰吾本来冷漠沉静的眉目陡然间沉积起浓厚的阴霾,脑海里浮现出李元烈的胸前一直佩戴的一块冰晶般的玉佩。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那是我到蜀山上去救我的义妹雪狐女的时候,仙剑派掌门人的弟子樊拓告诉我的。那个樊拓武功、智谋都很不错,人也长得不差,可偏偏掌门人更喜欢大弟子龙倚山,不但把已故好友的女儿秦涛嫁给龙倚山,还让龙倚山保管那块神圣至宝冰玉。樊拓心有不甘。他答应把已被囚禁的义妹雪狐女还给我,再制造机会让我偷冰玉,作为交换,我要假装败给他,让他夺回冰玉。这样龙倚山就会因为丢失冰玉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