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听见若有若无的琵琶声传来,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银铃丁丁,一缕缕悠扬清脆,动听至极。
忽然乐声嘎然而止,只听阿影的声音“啊”的一声大叫,又喊道:“放开我!”听起来又是惶恐又是惊惧。
知礼怦然心跳,焦急如焚,正想冲入楼中,猛地记起她的父亲昭王在里面,仿佛冰水淋头,停住脚步,怔了怔,大叫道:“无拘,快进去救阿影!”
无拘猛冲过来,在她身侧停下,急问道:“阿影在哪里?”
知礼慌慌张张地指着小楼,道:“她在里面!快去呀!”
听得阿影惊恐的声音叫道:“救命!快来救我!”无拘再不迟疑,不顾一切地破窗冲入室中。一进花厅,他登时目瞪口呆,正瞧见昭王压在阿影的身上,眼中欲火喷射,正在撕扯她的衣衫,强行非礼。
无拘不及多想,出手向昭王攻去,可昭王竟避也不避,被掌风推开一丈。无拘连忙收手,把阿影横抱起,低头恰见阿影衣襟半解,素胸如雪,软玉温香,春色满怀。无拘心跳如狂,连忙扭开头去。
鼻端闻到一股极馥郁的香气,似麝非麝,他只觉体内突然隐隐作痛,一股温暖而麻痒的火焰从下而上,遍及全身。
望见铜鼎中冒出的袅袅青烟,他心道:“糟糕,未及防备,这香里定然有毒。”看着情欲高涨不能自抑的昭王,他脑际间如电光火石一闪,猛然间恍然大悟,暗呼:“这……这可怎么办?”
阿影忽然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呻吟,双手把他牢牢抱住,粉嫩的脸颊紧贴他的颈项。他被如此纠缠,不禁心猿意马,热血如沸。
“臭小子!又来坏我的事!”只见红影闪动,一只利爪向他抓来。无拘闪身避开,立即跳出窗去,飞也似地向外直奔。那红影便是火狐女,正要提气去追,却被一个男子从身后拦腰紧紧抱住。
抱她的人正是昭王。昭王中了春毒,非得立时寻欢不可,自后扑上,拦腰抱住了火狐女。火狐女陡然间被他牢牢抱住,有如触电一般,全身震抖,爱恨恩仇,倏然之间,都涌上心头。但觉一般男子热气从背脊传到心口,荡心动魄,不由得全身酸软,满脸通红,手臂上登时没了力气。她自当年一段孽缘以后,从未与男子肌肤相接,此时被昔日情人张臂相抱,往时种种温馨旖旎的风光突然涌向胸头,心中一瞬间涌现无穷无尽的柔情蜜意。
昭王神智涣散,闪电似地翻身将她压倒,恍惚间只瞧见樱唇娇红欲滴,面孔冷艳狂野,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稔和柔情,胸中仿佛燃起一团熊熊烈焰。他大声叫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放你走的!”蓦地撕开她的衣衫,疯狂地吻她的嘴唇,她的颈项,吻遍全身。
火狐女虽服过解药,但本能和情欲胜过任何春药,顿时酥颤入骨,全身绵软,片刻间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处。二十年的日子相思益苦,此时久旱逢甘露,被他这般胡乱摸探,恣意轻薄,登时瘫软无力,情迷意乱地任他摆布。
灯光摇曳,墙壁上缠绵的剪影分分合合……
月光雪亮,云团翻涌。庭院中的梧桐在风中摇曳。
“无拘!你到哪里去?”望着无拘抱着阿影飞奔而去,灵音忍不住跺足大叫起来,又急又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都已经找到她了?急匆匆地赶回去干什么?”
知礼见他救出阿影,心中大喜,顾不上理会楼中怪异的状况,穿过道道回廊,直往回走。
绿荫深处,清心分花拂柳迎了上来,问道:“龙姐姐,救出阿影姐姐了吗?”
知礼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微笑道:“嗯,已经救出她了。”
“可是哥哥呢?”不见无拘的踪影,清心不禁有些奇怪,左顾右盼。
知礼道:“他救了阿影之后,就抱着阿影匆匆走了,看起来很着急,脸色很奇怪。”
“啊?他自己回去了?”清心回头看她,一脸茫然。
灵音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铁青,面凝严霜,大声道:“来人!备马!我要去樊侯府!”提起水红色的群摆向前急奔。
“是。”立刻有人上前服侍。
知礼和清心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清心转头对知礼道:“龙姐姐,我们也回去吧。说不定,阿影姐姐受了伤呢。”知礼道:“好。”两人携手匆匆而去。
她们一同上了马车。一路上,灵音不停地催促马车开得快些。马车猛烈地颠簸震荡,知礼与清心对视而望,只觉莫名其妙。
“无拘!无拘!”刚到樊府,灵音就满园子乱叫,绕过幢幢楼阁,穿过道道长廊,仿佛害怕再也找不到她的未婚夫。
“郡主!”樊府的吴管家迎了上来,脸上满是尴尬的神情。
“无拘在哪里?”灵音瞪着眼,几乎是对他大吼。
吴管家额间渗出汗水,结结巴巴地道:“少爷……还没有回来。”
灵音沉下脸,不再理他,径自向无拘的院子快步走去。紧跟过来的知礼和清心也随她走了过去。
进了院子,登上台阶,院中的丫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