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有一部分精灵血统。]埃尔拉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心中充满了敬畏,因为他以前从未以这种方式看过世界。梅斯罗斯其实也很少这样做,而且大多是在和他父亲一起上课时才会有这样的体验,所以他对这种方式的印象其实也不太深,不过只是略微不够深刻。
[怎么说?]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他和波洛米尔身上看到了我的一些特质,他们的后代应该都会不同寻常地长寿。难道你没有在波洛米尔身上注意到吗?]
梅斯罗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他随即转移了话题。[我们必须开始了。]
梅斯罗斯指导埃尔拉丹往下看,然后他们一起瞄准了米纳斯魔古尔以及那里的黑魔法。邪恶事物的特点是它可以是会呼吸的活物,像魔苟斯、索隆和乌苟立安特的后代,还有座狼、炎魔和龙。在这里,邪恶一直活在那兹古尔身上,但它也发展出了自己的存活方式,编织在石头和阿尔达的乐章上。埃尔拉丹从事的是构成生命本身的艺术。他能感觉到这些,这是连梅斯罗斯都难以做到的。
[太冷了,]埃尔拉丹想道,[我没想到会这么冷。]
[这真的是相当主观的说法,因为我从相当可靠的消息来源得知,冰是冷酷的邪恶,然而希姆凛也是冷酷的,我就是居住在那里的最大的邪恶。从那以后,我总是觉得寒冷很舒服。这也许是件奇怪的事,邪恶似乎就是我们制造的。对我来说,寒冷永远都像是站在悬崖边向下看的感觉。]
埃尔拉丹想:[我母亲一直在发抖。]梅斯罗斯觉得自己并不想分享这一切。
梅斯罗斯小心翼翼地推动埃尔拉丹向前,直到后者能感受到邪恶的根源、事物的核心。然后他又引导埃尔拉丹看回外面的世界,这次他们是向上看,仰望太阳、星辰和无限的宇宙。这是费艾诺从前带他做过的不止一次的练习,尽管通常是在不那么严峻的环境下。然后,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工坊和煅烧炉的一些细节上,而不是这个有着真正邪恶的地方。他们还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面的树林上,而不是太阳和星辰,虽然后两者都有光。
[听。]梅斯罗斯指示着。[听听所有的这些事物。去倾听最细小的鹅卵石和最明亮的星辰,倾听你脚下的石头和周围的风,倾听你自己的身体,倾听江河中的流水和世界的变迁,还有地心的火焰。这就是阿尔达的乐章,没有哪一部分更宏大,也没有哪一部分更渺小。听听一如初生儿女的故事。这是阿尔达的乐章,所有的一切都很糟糕、很真实、很美好。倾听,然后歌唱吧!]
这些都是古老的词语。事实上,因为太过古老,梅斯罗斯是用费艾诺创造的昆雅语说的。他清楚地记得父亲是如何引导他第一次去真正地看见阿尔达。他一直想有一天可以把这种体验教授给他人,但是他最终没能教授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因为双方的信任是必要的条件,否则无法起作用,然而埃尔洛斯在那个年龄对梅斯罗斯的信任只比梅斯罗斯对自己的信任多一点点。芬巩本来也许可以让他去教吉尔-加拉德,但他怀疑这个责任最终落到了奇尔丹身上。梅斯罗斯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埃尔拉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私下猜测,也许是因为凯勒布莉安没有教她的儿子,又或许是因为埃尔拉丹性子中的优柔寡断让他之前难以学会。
那一刻,他能感觉到埃尔拉丹真的在倾听。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水晶般的余韵。
[我能理解了。我现在明白了很多。]
[你认为你足够了解如何使用它吗?]
埃尔拉丹,就像他父亲一样,想道:[那你呢?]
[我不能,所以埃尔拉丹,这才是重点。我能看到和感觉到,但我不能触摸到。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做到,用你的灵魂去触摸。所以,请你深入那些音乐,让它成为你的一部分,然后把音乐融入这个地方。你可以想象这里有一个管弦乐队,其中一个演奏者演奏得太慢,所以你将要踢一踢他,人尽皆知地说出来。]
梅斯罗斯把他剩下的大部分能量都给了埃尔拉丹,只留下很一小部分给自己用以维持自己的婚姻纽带。与此同时,他让埃尔拉丹把手指浸入音乐中。这一力量使埃尔拉丹颤抖,但他向前走去,触及那邪恶的东西。
[这个地方不是他的/你的,]梅斯罗斯和埃尔拉丹一起说。[这地方是我的/我们的/阿拉贡的/刚铎的/不属于任何人的。]
他们更加深入到魔法中去,驱散了黑暗。就在埃尔拉丹想将他们最后的力量也投入进去时,梅斯罗斯阻止了他。
[先等一等。]
这时,索隆明白了。他朝他们冲了过去,像一堵由牙齿、眼睛和火焰构成的墙。
[快跑!]
梅斯罗斯一边把埃尔拉丹唤醒,一边尽可能快速去抽出他的剑,看到剑刃在闪闪发亮,他快速归剑入鞘。
“快跑!”梅斯罗斯大声命令道。这次哈龙不需要他重复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米那斯魔古尔的大门,穿过田野。幸运的是,地面上的邪恶已经被驱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