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纳芬威,我很抱歉,我是个傻瓜,是个白痴,让你经历了至少三次这样的痛苦。如果我们的情况调换过来,我早就把你的耳朵咬掉了。可以说我是自食其果。我爱你,我很想念你,以及我很抱歉。”
最后是写给芬巩的信,他花了几个小时苦苦思索,却也无法写出比上两封信更长的话。
“我爱你,我很抱歉。我爱你,我十分抱歉。我爱你,我知道光是道歉无法弥补我所做的一切对我们、尤其是对你造成的伤害。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耿耿于怀——我不认为弥瑞尔也原谅了芬威。与你缔结婚姻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事。我很抱歉。”
他把信交给了埃尔拉丹,等待着回复。三天之后消息终于到了,埃尔拉丹都写在纸上交给他。
埃尔隆德写道:我能理解,我原谅你了,为我有权原谅的一切。谢谢你照顾我的儿子们,以及他们所有人。
他是梅斯罗斯不配拥有的好儿子,梅斯罗斯不断地感激,他们的关系在这场风暴结束后,会比一开始更亲近。因为以前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彼此之间要建立联结,梅斯罗斯总是下意识屏蔽掉。梅斯罗斯现在知道他错过了什么机会。即使没有魔法,他们也能建立像家人一样的关系,对此他感到毫无保留的高兴。
玛格洛尔写道: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不是开玩笑。别再这么做了,否则我会咬你,而且不只是用我的俏皮话。你给我等着,它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梅斯罗斯可以从文字中读出他的忧虑,但也有讽刺的幽默。从玛格洛尔的话里又能听到笑声,真是太好了。
芬巩写道:我爱你,但我不知道我们如何才能从这一切中走出来回到从前。我想尝试,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埃尔拉丹似乎对传递这条信息感到愧疚,而且每位传送者对这封信都写了一句自己的感想。
埃尔隆德:他以为你死了,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哀悼。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加拉德瑞尔:芬诺的忠诚到了愚蠢的地步。我不相信这件事会让他有什么改变。
凯勒博恩:亲爱的,请别再多管闲事了。
梅斯罗斯把那张纸捏在手里,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迅速变成了愤怒。他把握紧的拳头抵在额头上,哭了起来。他感激房间厚实的墙壁和人们的沉闷的声音给了他独处的空间。一想到他们可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即使双方都想修复关系,那是在太可怕了。他双手颤抖着,真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力气来发脾气扔东西。绝望让他想要破坏些什么,与这一切的不公平作斗争。
当他终于冷静下来,他打开纸条又看了一遍,然后让自己对仍然拥有的一切心存感激:一个既担心他又嘲笑这疯狂的一切的弟弟,一个原谅了他的儿子,一个爱管闲事的小堂妹,还有一个愿意与他再续前缘的丈夫——严谨来说现在是前夫。这些足以让他为之奋斗了。梅斯罗斯曾在更悲观、拥有得更少的情况下奋斗。
梅斯罗斯的生活在继续。他的身体痊愈了,从大部分时间躺着恢复到大部分时间坐着,又恢复到大部分时间站着。但他的精神恢复得很慢。迷雾似乎散去了,但他在战前的所有纽带和联结都没有再出现。不仅与芬巩的纽带不见踪影,与玛格洛尔和埃尔隆德甚至加拉德瑞尔的联结都被完全切断了。埃尔拉丹不停地忙活,尝试各种办法,但收效甚微。儒米尔似乎也很担心,但这是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的朋友的担心,而不是身为医者的担心。在梅斯罗斯所有的朋友中,儒米尔是最有空闲进行简单交谈的,他也这样做了。他们长时间地谈论历史、未来和知识。到目前为止,他是梅斯罗斯所写文字的第一个读者,也是第一个评论者。
儒米尔告诉他:“我觉得你需要一个翻译。”
梅斯罗斯低下头。“除了昆雅语,我还会讲和写辛达语和西方通用语。我为什么需要翻译?除了现代的东夷语和哈拉德语之外。但我需要一个真正的学者,如果可能的话,而不是一个士兵或间谍。”
儒米尔也歪了歪脑袋。“你有时间用西方通用语把这些也写出来吗?”
他说得对。为了简单起见,梅斯罗斯已经在用辛达语写作了,因为在这个地方没有几个昆雅语读者。这么看来,找一个能把文字翻译成西方通用语的人并不是特别困难。
“不。”弗罗多拒绝了他。
梅斯罗斯曾多次成功说服人们接受更糟糕的想法,所以他并没有放弃。“试一试吧。”
“不行。”
使用武力逼迫是不可能的,但也许可以贿赂一下他。“如果你帮我翻译,我会亲手画出库茹芬过去想到过的每一个假肢和附加物的原理图,这个数量并不少,因为他有几个世纪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弗罗多又摇了摇头。“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这么做的。你相当善良,不会做别的事的。”
“我杀过很多人。”梅斯罗斯半困惑地指出。
“你养大了埃尔隆德。”弗罗多纠正道,好像这就禁止了任何人杀人似的。但这确实削弱了他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