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的人,每个人干的都不一样,仿佛一个整体上的部件,有的是镰刀,有的是绳子,有的是斗车。
“咳咳……”左逢见李醉沉默良久,只是眼睛越发亮晶晶。
这个……什么郡主,你有问题倒是说话啊,要我直接问,万一猜错了,岂不是……多少有点没面子嘛。
“你没种过地?”右源却是个实诚人,脱口而出,嫌弃的语气溢于言表。
李醉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这位,不,这两位是今天来给她疗伤的,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水土不服,孟回听闻后四个字才缓了颜色,疗伤她在行,西洲的水土之病,确实还是他们最熟悉。
“那个,大……”左逢试探着开口。
“叫我孟回吧。”一个一个纠正称呼,孟回眉头一紧,真是麻烦。
“好好好,孟回,崖上有些消息,老大请您过去商议,不知……”左逢笑眯眯的一脸期待。
“好。李醉这里劳烦二位。”孟回冲着李醉点了点头,为了舍弃拖油瓶标签的李郡主立刻大力点头,没问题,我可以。
于是,今天的场景就变成了左逢右源陪同李醉,西洲乡镇一日游。
关于种地……她却是没种过啊,不过在教宗,她侍弄过葡萄园子,也算种过地吧,于是老实的承认:“却是没种过粮食,但是我侍弄过葡萄园,只是我那边和这里的劳作方式不同,都是各干各的,一起出工,一起收工。”
回答的倒是干净利落,可见是个傻的,左逢心里暗暗放心,大小姐身边嘛,总还是傻子让人更放心一点。
右源却高兴起来,转过身来面对面的聊起来:“葡萄?是那个圆的,酸酸甜甜的,水儿特多的东西吗!”眼睛都亮了。
本是连体,他这一转,左逢就得背对着李醉,抬头直面……一片粟米地。
哼,就知道吃!心里虽然不爽,却没动作,这几天他右膝盖的老毛病又犯了,就让他开心一下吧,谁让,我是哥哥呢。
实诚人右源终于了解了那个只吃过一次的葡萄,是怎么长出来的,暗戳戳的打定了主意。
“你帮我?”一脸兴奋的盯着李醉。
“必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奇幻的世界,终于自己能做点什么,着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老左老右!”地头的收地三人组走了过来。
李醉这才看清楚,三个人并肩而立,却……大相径庭。
收地的那个男人,膀大腰圆,胳膊粗壮,胸肌在阳光下泛出铜色的光彩,真是壮汉,可惜腿部却比平常人短了一节。
蹬圆轮轴的那位,却是个大姐,四十多岁的样子,开怀大笑着,带着听见她笑声的人都不禁弯了嘴角,大姐竟然穿着紧身裤,臀部大腿肌肉线条流畅,仿佛练家子,但向上一看,她却没有双手,两臂短粗,到手腕的地方竟然没有了。
最边上的拆筐堆货人倒是四肢健全,与常人无异,只是羞涩的一笑,竟然躲到大姐身后去了。
“客人别见怪,途胜听力不好,从小就面子薄。”大姐连忙把途胜揽在身后,拍了拍他的手背。
李醉客气的见过礼,三人渐行渐远。
“看清楚了吗?”左逢转过来道。
“他们三个,各有所长,所以协作更快。”李醉斟酌了一下,总不能上来就说人家有缺陷吧。
“屁!说实话。”左逢撇了撇嘴,果然还是崖上人的虚伪德行,可得看好大小姐,别被小白脸骗了去!
李醉沉了口气,舔了舔嘴唇,终于开口:“大哥不善脚力,大姐没法握住镰刀,至于途胜,应该也是很难与人交流。三个人都有缺陷,没法独立收地,但他们在一起干活,却比三个人单独干活收的还快。”
“嗯。这还算实在,你看见了吧,这就是西洲,西洲的人,必须协作,才能活下去。”左逢转过身去,望着夕阳喃喃道。
远处,一个巨大的人影拖着滕篓走过来,身后几个身材矮小,却生着三对手臂的人把地头谷堆里的粟米穗子扔进滕篓,千斤滕篓在巨人的手里拖拽向前,似乎并不费力。
“老高!”右源憨憨的喊了一嗓子。
那巨人停下脚步,微微侧着头听了一下,直到一个六臂人不客气的拍了他左边大腿:“往哪儿瞧呢?这边!”
他这才冲着左边的三人哈哈一笑。
“这是老高,高树离,你要想做什么力气活,可以找他帮忙,就是眼睛不太好,有光的地方他看不大清楚。”右源指点着自己的“葡萄合伙人”。
天上忽然晃过一个黑色身影,径直落在他们面前,李醉猛地倒退了一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落下来,上前一步:“你是李醉?”老人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左逢忙上前:“老飞啊,正要找你呢,瞧着明儿的天气怎么样?有霜冻没?”
白头发老人依然一言不发,盯着李醉,眼中却不只是好奇,更有几分的敌意。
“飞伯父吗?我与会飞相识,多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