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瑜觉得有些窒息,但他很快就把廉耻抛在了脑后,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他说的是:“你想和我做/爱吗?”
临晨一点,林家的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温宜瑜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跨坐在林泽宣的腿上。
【缺.wb:淡青绿豆粥】
他终于可以流出眼泪,一半是因为这场如此沉默的性爱,一半是孤家寡人的忧伤。温宜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多眼泪,悲痛似乎已经汇成一条河流,在他的脸上汩汩地流着,沾湿了林泽宣的衣服。天上地下,他能抱紧的只有林泽宣一个。
林泽宣成功了,他把温宜瑜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身边,把他青春的回忆再度延续下来。有时候温宜瑜看着林泽宣的脸,会感觉很恍惚,仿佛他们还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两个人偷偷去酒店开/房,林泽宣毫无技巧地横冲直撞,而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而现在,靠在他身上的人依然是林泽宣,但不再是对性爱如此生涩的林泽宣。他会抚摸温宜瑜,会有前/戏,会在高/潮时喊着温宜瑜的名字,告诉自己他多么地爱着温宜瑜。
这些是以前的林泽宣从来不会说的。
或许是林泽宣也能渐渐感受到自己要失去温宜瑜。可是出院后的每一天,他也只敢偷偷拉着温宜瑜的手,拉着温宜瑜的衣服和袖子,抚摸温宜瑜的手腕和柔软的头发。林泽宣不会做任何温宜瑜不喜欢做的事情,包括爱。温宜瑜昏睡前想着,如果自己叫林泽宣不要喜欢温宜瑜,或许林泽宣也会答应吧。
林泽宣是会答应的,只要温宜瑜想让他去做,林泽宣就都会去做。温宜瑜要林泽宣去结婚生子,去过平淡一生,林泽宣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典范,缺陷可能只是夫妻不太相爱,但他会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父亲,会对他的孩子和妻子很好很好,临终前可能会想起温宜瑜这个昔日的爱人,然后满怀遗憾地死掉。
可是温宜瑜说不出来,人总是自私的。温宜瑜一边希望林泽宣能够永远记着自己爱着自己,又希望林泽宣可能忘记自己,爱上别的人,不要总是为了他而难过。
爱总是让人患失患得,痛苦不安。
林泽宣很难说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温宜瑜,毕竟怪人总是不受欢迎的,尤其是温宜瑜这样尤为奇怪的人。
但他就是喜欢上了,还喜欢得如此疯魔,以至于在十九岁那年偷偷跑去美国看温宜瑜,然后看见温宜瑜在酒吧和别人跳舞,喝得醉醺醺,看见温宜瑜被他的舞伴抚摸着大腿。
林泽宣不是温宜瑜的唯一,只要温宜瑜愿意,他可以和很多个人上床,谈恋爱,接吻——或许在温宜瑜的眼中,林泽宣并没有什么特别。即使分手了,难过的、整晚整晚睡不着一直在抽烟的、半夜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的人也只有林泽宣。
他的爱难以启齿,他的爱卑贱又无奈。作为一个傀儡,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他不缺吃不缺穿,不缺人伺候不缺钱,可他此生都不会拥有自由。
恋爱的自由,穿衣的自由,甚至微笑的自由,他的所作所为都有着明码标价。林颐骁告诉他,人不要去做无用的事情——这句话一直都是林泽宣的行为准则,也是束缚着林泽宣的缰绳。
喜欢温宜瑜,在林颐骁眼中估计也在“无用的事情”之中,林泽宣也觉得,可他就是喜欢。
温宜瑜像云,温宜瑜像天边的晚霞,温宜瑜像路边盛开的小花,温宜瑜像打哈欠的小猫,温宜瑜像林泽宣家里那个价格高昂的花瓶。
爱始于我们对一个人的印象开始诗化的那一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泽宣成了一个跟踪偷窥温宜瑜的变态。他收集一切有关温宜瑜的物品,包括他扔掉的作业本和用完的笔芯。他会在放学时坐在温宜瑜的座位上,感受着他留下来的体温和散发的香气;他会在体育课偷偷拿走温宜瑜的外套,闻着上面的气味去厕所自慰;他甚至会偷偷和温宜瑜的水,然后看着温宜瑜形状美好的唇在水杯口上划过。
林泽宣多喜欢温宜瑜啊,喜欢到如果温宜瑜愿意,他可以陪着温宜瑜从八楼跳下去,只要温宜瑜说爱他。
可温宜瑜从来没说过。
第19章
林泽宣会觉得很讽刺:在他终于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获得自由的时候,他的爱人却无时不刻想要离开他。
温宜瑜累得睡着了,做完爱后他的眼尾总是染着一抹红,此时他悠长的呼吸在黑暗里像一根绳子一样吊紧了林泽宣的心。
一呼一吸之间,温宜瑜像细绳勒住了林泽宣的脖子,让他自救不能,甘愿沉沦。
林泽宣轻轻抚摸着温宜瑜的脸,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
不可以的,不能的。
温宜瑜怎么能离开他呢?温宜瑜怎么能抛下他、让他一个人留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呢?温宜瑜太狠毒了,他是个妖精,是个坏蛋,他把林泽宣从深渊里拉回来,就扔下他不管不顾。温宜瑜你好狠心啊。林泽宣几乎有些怨恨般地想着。
五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