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
哭声响彻天地,混合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哀嚎,听的人心头一慌。
季思的衣衫被寒风吹得纷飞,他阴沉着一张脸,收回目光,咧开嘴乐道:“谁说我不敢!”
随着话音落下,他朝着李弘煜腹部腹部用力扎去,刀尖刺进皮肤扎进肉中,与此同时,距离严奕最近的一个官员也被一刀毙命,叫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出口。
周遭的兵卒见状便要冲上去,季思猛地一下抽出匕首对准李弘煜锐步的脖颈,厉声警告:“别动!要不然下一刀他可就没命了!”
“季思!你当真不管他们死活吗?”许是未曾想到这人疯成这样,严奕神情也未有刚刚那般镇定。
李弘煜捂住腹部,因为失血的缘故,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快似雪一般白,他望着眼前局势,身后传来季思急促的呼吸声,有些惬意的笑了笑,“你当真次次出乎我的意料,若我是你,便会将这把刀扎准些,刺入骨肉,让鲜血喷涌出来,不留一点喘息的机会,季思,你在犹豫什么?”
“闭嘴!”季思恶狠狠呵斥。
“你在怕什么?亦或是你在等什么?”
“我让你闭嘴!”
季思额头青筋爆起,呼吸变得急促,他知晓这是李弘煜对季大人的影响,心下一沉,暗道:今夜一切因这人而起,这人必须得死。
想着,攥紧了匕首,正要扎进去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而来,紧跟着的还有兵卒着急的速报声,“报!祁然率兵冲进城了!”
众人哗然,神情各异。
“怎么可能!”严奕大吼,“临安城池固若金汤,祁然那点人马就这么点时间,如何攻地下城门!”
“城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那人忙说,“是外禁军,定威将军府的二小姐,率领外禁军开的城门!”
话音落下,错杂急促的马蹄声混合着马匹嘶吼传来,声音渐渐逼近,便见祁然身着银色铠甲,威风凛凛,立于骏马之上,他带着一队人马冲进宫门。
隔着风雪,穿过人群,季思能感觉到那抹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他不能回头,连看一看祁然的模样都做不到,只能听见那道声音被风送至耳中:
“陛下遗诏在此!”祁然收回目光,高举着手中圣旨,朗声而言,“尔等乱臣贼子若是束手就擒,定能从轻发落,若冥顽不灵,等同叛国!”
“莫要听他胡说,”严奕阴鸷狠辣的目光传来,话语中更是不掩杀气,“祁然率兵攻城已然说明他的狼子野心,里应外合怕是蓄谋已久,此等反贼定是要颠覆我大晋正统,断然不能让他如意,秦王才是天命所归,那遗诏乃是他伪造!”
祁然露出抹嗤笑,“陛下有意传位于五皇子,玉印在上如何能作假。”
他停顿片刻,丟了出一道惊天大秘密,“燕宜,你大势已去,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波浪。”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骤变,严时正更是颤抖着唇,难以置信道:“西羌先太子,燕……燕宜……”
随后孙海更是咚的跪下,哭喊着说出实情,“遗诏是真的,陛下早早便有意传位于五皇子,也是陛下让祁少卿去蜀州调来兵马,为的便是拥护五皇子,真正的乱成贼子是秦王!陛下,陛下也是被他们逼死的!”
呜咽声被风雪掩盖,却足以让不少人听的清楚。
恢复身份的燕宜阴沉着脸,发丝被风吹的纷飞,他冷冷地扫过祁然,又将目光落在季思脸上,眼中神情复杂万千,好似自言自语道:“为何,所有人都要同我作对?”
话音将落,便听燕宜抬手一挥,怒吼,“放箭!不留一个活口!”
骤然间,黑压压的箭雨朝着祁然逼去,双方人马撕打在一块,刀光剑影,鲜血四溢。
场面极其混乱,只见各种尸首残骸,本负责看守群臣的杂军乱了心神,便让杜衡寻到了可趁之机,他猛地起身撞向人腹部,只把人撞的踉跄几步随后滚落下台阶,另外几人勃然大怒,正欲提刀砍来,却不是谭洋对手。
杜衡替严时正他们松绑,回首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只得领着群臣退回大殿,吩咐他们藏好后转身便要离开。
“杜大人,外头这般危险,你是要去哪儿啊!”杨永台苍白着脸色将人拦住问。
“阿言还在外头,我不能留他一人,得去帮帮他!”
说罢,杜衡将殿门合上,急匆匆往外奔去。
季思此时却是心力憔悴,严奕不仅想除掉祁然,还想救回李弘煜,可只要李弘煜还在他手中,严奕便不能下死手,即便如此,季思也招架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他扯着李弘煜退后,官帽不知落在了何处,发丝凌乱,风雪落了满头,身上的官袍沾了不少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身形狼狈不堪,呼出的白气急促慌乱,连握着匕首的手都微微颤抖。
李弘煜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一片,捂着腹部不停流血得伤处,目光从季思颤抖的手腕微微落在他的侧脸上,露出抹浅笑,声音虚弱的问:“你一直未动手是在等祁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