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两个人啊,和尚一时也分不出谁是谁了,正当他要解开绳子加以辨认时,门外传来酒保的声音,“客官,上菜喽,您点的藜蒿炒腊肉做得了。”他们的胆大妄为被上菜的插曲打断了,只好又装模作样地坐回座位,还不忘随口说句菜肴的美味。
第二十九章 有心权衡利与弊,半路杀出截胡的。
酒保转身撤了出去,和尚瞅着盘子里的绿叶菜,“阿弥陀佛,这不是野菜吗?老刺史,你爱吃野菜啊?”
陶祥提着鼻子陶醉地闻着,“呃,禅师,你闻有多清香,这可是好东西,鄱阳湖的特产,清肠排毒。”
“野菜有什么好?在庙里的时候整天粗茶淡饭,野菜野果,一丁点荤腥都没有,这野菜嘛,一辈子不吃都不想。”和尚厌恶地不愿多看一眼。
“俺非得出这口恶气!吃八碗面不给钱,却有理啦;吃八碗面不给钱,还要动手打人,却有理啦;吃八碗面不给钱,还要动手打人,又点火烧房子,却有理啦。节使府的红人,打退贼人的有功之臣,当官的都袒护她。俺豆是不服!先割了你的舌头,再切下你的鼻子,削了你的耳朵,然后往胸口戳上一刀。”他从怀里又把菜刀抽出来,咬牙切齿地奔向墙角。
“呵呵,三个坏种,杀人有这么难吗?小家伙,您真厉害呀,我老人家自叹不如,对个孩子真下得去手啊。”不知这人是怎么跳进屋里来的,他穿着件黑色的长褂子,手里提着根黑漆的藤条拐杖,年纪少说也有六旬了,双脚刚一站稳,便阴阳怪气地讥讽着店小二。
“你是什么人?”雅间里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着,跳将起来拉开架势,因为紧张得过度,声调都走音了。
“我吗?梁思服啊。呵呵,肉人,吃肉的人。不过,藜蒿也吃,荤素搭配身体健康。”他身形一转坐在椅子上,还将右腿搭在左腿,抓起只鸭腿大口地啃了起来,“嗯,这鸭子卤得够黑,入味。”
出家人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梁思服!贫僧听徐唐莒说过他,他是空门四坏的老四,绰号梁上愚人的就是他。说是大太监神策军中尉田令孜的家奴,是朝廷的鹰犬呀!此人来者不善,一定是来捉我们邀功领赏的。大家一起上,谁也别贪生怕死,落入官府手里横竖是个死,和他拼啦。”
他们三个豁出命去,约好一齐往上闯,仗着人多要殊死一搏。
店小二手中的菜刀雪亮亮、明晃晃,可惜全无章法,只是个快,一通胡乱地砍着,在武林高手面前似孩童在赛脸玩耍,来者只用鸭骨头往他腋下一戳,他便握着菜刀一动不动浑身发麻,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老刺史手里只有一双筷子,硬是当做棍子往人家头上砸,那位将桌子上的酒壶拎起来,磕飞那软弱无力的一击,裹挟住老人的脖子向怀中一带,嘻嘻哈哈地往他的嘴里灌酒,那原本白净的老脸由白变粉,由粉变红,再由红转紫,当将其弃于地上时,已是打着饱嗝,吐着酒气,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