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贤在听到捕快方才所说的京都,心中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如今再听到荷香说的孩子不是他的,顿时脑袋一片空白,等缓过神来才意识自己居然带了这么久的一顶绿帽子,气得七窍生烟,两个鼻孔喘着粗气嘶吼着道:“贱人,云儿不是我孩子是谁的孩子,你是从哪里给我带来的野种——啊?你说啊!”
说着气得挣扎着想要去撕打这个让他丢脸屈辱的女人,却被一旁的黑脸捕快一拳打了过来:“嚷什么嚷,被抓住了还不安分老实。”
旁边几人道:“这些老弱妇孺先留着,如今柳承业那边牵扯的人那么多,牢房都快装不下了,留几个兄弟守在宅子四周,不让她们跑了便是。”
杜贤听到柳承业出事,便知道要糟糕,但又无计可施,骂骂咧咧地任由捕快将其带走。
而站在背后看着这一出闹剧的明玉兰等人,心中也稍微解了点气。
福伯道:“夫人,如今这个家可得您担起来了,这些人该处理的就处理了。”
剩下那几个妾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不服气地道:“说不定是误判,老爷明日就回来了,凭什么你来做主?”
明玉兰冷笑道:“凭什么?凭这里是明家,这家业全是我父亲一点一滴挣来的,杜贤他配吗,别说他明日回来,就是现在他在这里,这个家也只能是我的。”
杜贤不在,平日充当他爪牙的几个也尽数被抓,整个大宅子里就只剩下一些以前留下来的老人们,还有其他说不上话的下人们,明玉兰不紧不慢地叫声:“来人啊——”
奶娘和其他几个人纷纷聚到她一边等候吩咐。
“将杜贤纳来的这群妾给关到东边小院去,派人看住,不让她们跑了,还有杜贤后来招进来的这些下人,全部清理掉,一个也不能留在明家了——福伯,马上找人把咱们明家的牌匾找回来,不行就连夜打造新的,明日咱们家门口我不想见到‘杜’这个字。”
福伯连忙应下,其他以前留下来的下人们一听也纷纷笑逐颜开,欢呼着听从明玉兰的安排去做事。
就在明玉兰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府上的事情时,门口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娘——”
明玉兰还未见到人,就被这声音给叫得心肝儿直颤,转过身看到明柔跨进院子的门,一阵风朝她扑过来。
赶紧张开双臂将她抱住,一边嗔怒着拍了拍她的屁股道:“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是个没正行,走路没个走路的样。”
明柔笑嘻嘻地抱着她的胳膊道:“在我自己家里,谁管我有没有正形。”
明玉兰听了也觉得这几年来被压着的一口气瞬间被放了出来,胸中再无郁结之症,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方才回来的时候,叶秋娘和明柔被扶高叫着留后边说了一些事,所以才晚回来一些,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杜贤已经被带走,母亲也把老宅留下来的一堆破事也整理得井井有条,两人刚到门口就看到福伯正叫人换上明府的牌匾,瞬间又有一种回到当年熟悉的感觉,忍不住感慨万千。
自从知道太爷之死是杜贤等人一手策划的,明玉兰对这个男人经历了失望到冷漠,再到痛恨,如今见他被抓走,心中只有更多的恨意和快感,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碰过的东西全都丢到外面去。
明柔原本还担心母亲会有其他的情绪,如今见她一副焕然一新的模样,也跟着放心了不少。
甚至还大咧咧地道:“娘,男人如衣裳,杜贤这人不行,咱就把它扔了,再找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再跟以前一般拘着自己,现在都是有钱人才能说得上话,咱们一不杀人二不放火,说是最优最良民都不为过,过点舒心日子有啥不好。”
跟在后边叶秋娘听到明柔这番言论,哭笑不得。
倒是刚迈进院子的穆嘉年愣在了原地。
母女二人这才注意到院子门口的人,明柔和叶秋娘本是一体,自己说什么啾啾从未过多指责,她和她娘当然不一样,但凡是认定了就不会放手,更不会朝三暮四,但她娘这种女人,就该多经历几个男人,才能擦亮眼睛,不然要是跟以前一般一股脑儿就陷进去,到时候再养出第二个第三个杜贤就糟了。
明玉兰脸上却有些尴尬,女儿不经脑子的言论,自己一人听了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这个男人平日里对自己还照顾有加,有那么几分心思。
可这话也不好摊开说,而且眼下还有一个情况,穆嘉年是杜贤的兄长杜崇从京都介绍回来的,跟他们关系颇深,可他又是公主的人,如今是让他走还是让他留,还不好下决定。
穆嘉年在门口顿了一下后走进来,冲着明玉兰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夫人和大小姐,紧接着就跟个木头一般站在一旁,一副管家的模样听从安排。
明玉兰袖子里的手紧了又松,倘若是只是她和穆嘉年两人,倒也没有这么尴尬,只是当着女儿和叶秋娘的面,一时间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明柔却笑了笑冲着母亲眨了眨眼,仿佛在提醒她方才自己说的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