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旸拿走烟,吻了吻莫若拙近在咫尺的脸。
电话还没有挂,莫若拙大气不敢出,又看罗旸漫不经心的样子,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跨线桥上,远处的火车跑过,新奇又紧张的莫若拙回头差点亲到身后的罗旸。
莫若拙忍不住轻笑,然后站在一边帮忙把猪肚子装满了,双手又抱了抱沉甸甸的金猪,想到女儿撅着屁股在床上一粒一粒数数的样子,笑眯眯对摘下耳机的罗晹说:“她会高兴坏的。”
罗旸还没说话,莫宁就兴冲冲跑出了房间,把画板举高,“爸爸你看!”
莫若拙今天专门买了一束新鲜的乒乓菊,插进花瓶,造型漂亮简单,拿给宝宝练习插画。
注意力专注,做事认真,有好胜心的莫宁在房间二十分钟,画出了一个很丑的抽象画。
没有任何艺术天赋。
罗旸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莫宁仰脸看着他,眉眼偏冷峻的罗旸也看着莫宁。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委屈,莫宁小嘴一撇,忧郁地抱住莫若拙的小腿,竟然哭了。
莫若拙双手抱猪,手足无措看看罗旸。
罗旸伸手把莫宁捞起来,莫宁看抱自己的人是罗旸,更伤心了。
等莫若拙把她抱在怀里,罗旸胆大妄为地对他说:“莫莫,她爱哭像你。”
莫若拙愤怒蹙起脸,抱着打哭隔的莫宁,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过来。
莫宁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只是想耍赖,小胳膊用力圈着莫若拙,小奶音不大不小,“我不要这个爸爸了,不要他了……”
顾不上罗旸是什么表情,莫若拙抱着她说:“宝宝让爸爸看看,画得多好啊,这是花瓶对不对?我们看哪里不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莫宁从他肩膀露出半只泪眼朦胧的眼睛,瞄眼画板,哽咽说:“那是独角兽。”
“啊?”莫若拙忙说,“哪里来的独角兽?”
莫宁埋在他肩头不说话了,打了一个悲伤的哭嗝。
罗旸又把小不点抱回去,看眼莫若拙,单独抱着她去客厅。
莫若拙收拾完阳台的垃圾,拿着罗旸的手机和莫宁的金猪回来,看到莫宁揉着眼睛和试图修补关系的罗旸正在沙发上。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过去,罗旸已经抱着莫宁站起来,说莫宁决定重新画一幅。
莫若拙笑意温柔地摸莫宁的头发,一脸他就知道自己女儿最乖的表情。
看莫宁腮帮子挂着泪花,开始重新布置自己的作画环境,整理蜡笔。
好笑又心疼的莫若拙对罗旸小声说莫宁一直遇到困难还会雄赳赳地挺着小胸脯,今晚这样掉眼泪是很少见的。
她流露出最难过的时候,还是莫若拙生病没有精神,那时候家里没有别的大人,她看着没有精神的莫若拙,会奶声奶气地讲故事书,或者在莫若拙睡着的时候用仙女棒点莫若拙的额头,小声讲快点好起来的咒语。
看着这么天真又坚强的莫宁,莫若拙骄傲着骄傲着,突然觉得对不起她。他希望她坚强,又希望她可以任性不需要理由想哭就哭。
或许不管莫若拙如何爱她,在她的成长中还是少了点什么,所以罗旸对她来说如此不同。
莫若拙脸上笑容淡了些。
而罗旸一直用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目光看着他。
“爸爸过来呀。”
莫宁已经坐在小板凳上,回头招手。
莫若拙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瘦条条的,感觉不比一个孩子的大多少。
从莫若拙只言片语带过的以前,他还是经常生病,一个人的时候又有多幸苦呢?
罗旸想问,但知道越多,心脏就好像有什么要倾倒出来。
“嗯?”莫宁大度地拍拍身旁另一只小板凳。
罗旸走过去,莫若拙微微偏过头,巴掌脸,看到衣领处伶仃细骨,问:“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罗旸拉开没他大腿高的小板凳,屈着长腿坐下,说:“不重要。”
画完另一幅抽象画,莫宁心情美丽起来,乖乖被莫若拙牵着去洗澡,坐在小浴盆里吹泡泡。
换上睡衣被抱上自己的床,莫宁拉住莫若拙,扭着小身子说:“爸爸你陪我睡觉觉。”
莫若拙摇头,说:“宁宁要自己睡觉觉,而且爸爸生病了会传染你。”
莫宁轻易地接受了,又抱着他的手,转头对罗旸说:“叔叔今天也不可以和爸爸一起睡觉。”
“只有两个房间,我睡哪里?”
莫宁毫无犹豫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早有蓄谋,“睡沙发。”
罗旸也点头,对莫若拙说:“我来陪她。”
睡前故事又是霸王龙,莫宁很喜欢,不管听过多少次都会有些难过。
她知道不管是霸王龙,还是慈母龙,长大了都会离开它们温柔善良的母亲。她还不懂莫若拙想教给她的道理,但是在面对罗旸时,露出了一点难过。
“你不用长大也不用搬新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