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睡着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睡衣,一头倒在沙发上。
睡不着的是韩晖。
今晚,他谋划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傅越清醒吗?肯定比自杀时清醒,
就算他再不清醒,只要醒过来,也会想明白的。
傅越在睡,他的手却还牢牢抓着韩晖的衣服。
像在路上那样。
韩晖的计划十分完美:只要他再这样虐待下去,迟早在傅越的脑海里,这种被性虐痛苦会压倒过去失败的痛苦,成为傅越更加仇恨的部分。
身体的痛猛烈过精神的痛,而战胜身体的痛又较为轻易。
唾骂韩晖,用双拳反击,然后再真正下定决心离开他,就可以了。
当然,过程会有反复。
回来一次,如法炮制一次,傅越终能对韩晖绝望。
韩晖甚至预备好了再下一步。
可所有的筹划,如今都失败了。
韩晖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他爱他。
忍不住深入他的人生,忍不住想要抚慰那颗破碎的心。
真正的越界莫过于此。
回来的路上,他能察觉到傅越在自己的怀中细微的颤抖,下意识地想要抚平对方一切的不安。
那是一种甜蜜的联结,令人无法抵抗。也许它还说明不了什么,只是足以破坏精心预备的所有。
——譬如韩晖漏洞百出的面具。
现在傅越如此依赖他的姿态,就能说明全部。
韩晖深深地叹气,闭上眼睛。
……也许我不该这么顽固,也许可以试试,结果未必会像我想的那样……他说不定能真的爱上我……
他又摇头。
……你在做什么梦,这可是傅越啊……对他的朋友、上司、客户,全都利用完就甩开的傅越……你自己不过也只是他崩溃时抓住的一根稻草……
维持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反倒来得轻松。
要谈恋爱,就麻烦了。
韩晖不想成为被傅越丢弃的角色,被憎恨,也好过被当作临时的道具。
他的想法尽管扭曲,却也不无道理,毕竟两个人都生活在交易的世界,没有一个人对对方有真正的信任。
不是没有信任过他人,不是没有诚实地交出一颗心、坦率地努力过。
傅越的结局就摆在眼前。
而韩晖自己,过去的教训已经足够大了。
……偏偏一直爱着他。
傅越靠在韩晖的膝盖上,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韩晖凝视着他的面庞。
傅越是种象征。
高高在上,偏执,自信,神采飞扬。
韩晖再也没见过第二个像他那样的人。
自己一身枷锁,只能帮他到这儿,无法帮他实现心中真正的幻梦。
“……对不起。”
韩晖低声呢喃道。
脱掉了外衣。这样尽管衣服被傅越抓着,韩晖却能自由行动。
傅越的睫毛颤了颤。
……对不起,还是要你走……
韩晖捏紧双拳,试图让自己狠下心来。
——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傅越,对自己。
走到隔壁房间,巨大的饲养箱在黑暗中发着朦胧的幽光,草皮泛着一种与四周景色格格不入的绿色。
树枝上盘踞着一条通体漆黑水亮的大蛇。
……先前缠上傅越的那一条。
这条蛇,是韩晖替金主朱桦驯养的。
她原先好那一口,今年蛇的体型渐渐到了她吃不消的地步,从而作罢。
蛇就在韩晖这儿过上了悠然自在的退休生活。
……还要再就业。
韩晖把它再次抱出来,面庞恢复了不近人情的模样。
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必再反复折磨。
韩晖对它下令。
黑玉似的蛇,盘旋而上,卷住傅越的大腿。
贪婪地发出嘶嘶声,缠上阳物。
那冰凉的感觉,使睡梦中的傅越一阵恶寒。
隐约听到蛇嘶,傅越惊恐地睁开眼睛。
……是噩梦。
他如此反应。
旋即,他在自己的小腹左近见到了那条蛇的真正样貌——
……嘶……
黑漆漆的,闪烁着无辜又不怀好意的光芒。
信子在他的阳物上撩动。
蛇头忽然向下,掠过他的花蒂和小穴。
“……啊!——这、为什么……韩晖!你……”
韩晖的面庞藏在阴影里,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不为什么。
他走出来,双手托起蛇颈,引导那家伙慢慢地游到傅越的身上。
身体被这又滑又腻的恐怖动物卷上,缠紧。双腿稍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