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已经过去半个月。寒假里成绩发下来,林德·霍雷肖全科全优,在二年级同样是年级第一。他把成绩单黏到衣柜上,将放置很久的礼物盒子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在床边坐着看书等西蒙教授回来。
教授最近越来越忙。两个小邻国在新年后同时进入战争状态,学院所在的克鲁斯王国最开始选择支持厄尔多攻打玛琪那,后来又因为一些政治和分赃问题态度暧昧,两不相帮,两个又都帮。高层也许有发一把战争财的想法,什么都借。教授似乎近期在处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一直都含糊其辞,临近期末竟然让别人暂代几节课。
他没试图从别的渠道打听,因为他知道教授会相信他的能力。教授觉得他不该知道,那就一定不是现在他应该接触的东西。所以他乖乖等教授回来。
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教授走路一定会发出声音。他曾经问过为什么,就算教授不发出声音他也能察觉到,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可爱回答:“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呼吸声太过空荡,我总得发出点声音证明这里住着两个人。”明明这里是独栋小楼,没有其他人会听到。
林德已经期待期末礼物很久了。盒子本来是送给教授的圣诞礼物,但是他那时候觉得教授可能不会穿,忍痛割爱送了一件白色的,这次一定要亲手给教授穿上。教授肯定早就知道他会得全优。
开门的声音,教授的脚步声随即出现。他推开卧室门,从门缝中看到,教授敲几下将客厅里的灯光转换成浅蓝色,放一本新带回来的书到常用书架上,很精准地转动寰枢关节看向他,“你这个时间该睡觉了,林。”
林德全拉开卧室门,一步步按着扶手走下楼。他早就发现蓝紫色的外焰在蓝色灯光下像极了他的眼睛,教授也许比他还早注意到。
他慢慢走到教授身边,在书架前拉起冰凉手骨贴到脸颊上,“我怀疑您刚从雪堆里跳出来。您太凉了,客厅里明明不热,您却在冒气,像夏天的冰糕。”
西蒙教授打量一圈自己,“很明显吗?我没注意到。”继而他很遗憾地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有液化的水汽,“你退后一点。”他自己也远离书架,身上慢慢冒出大量白气,等到渐渐散尽的时候主动走过来,“这样,就是常温。”
林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我不该笑,但您现在像刚从蒸笼里走下来的活面点。对,没错,你们都是白色的。您尚未蒸熟,可能和面的人忘记发酵。我知道这个联想哪里不太对,但您真的……”
“霍雷肖先生,”西蒙教授看他笑得发颤,语调是带着好笑的无奈,“你真不该把想象全描述出来,我会再也不想这么干的。我本来想以后进门之前都这样来一次,现在完全没有想法了。你不能再说我凉。”
“可您的确如此。”林德拉过手骨重新放到脸颊上,渐进从笑意里收声,“您不该把灯光调成蓝的,这样我就注意不到您在冒气。您在蓝色光线下整体都是荧荧幽光,看着就冷,不适合您。”
西蒙教授解释:“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想着上楼。我只是觉得蓝色光线很好看。”
“您是因为我是蓝色的才喜欢我?”
“不,恰恰相反,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喜欢蓝。”
“所以您该上楼看我的眼睛,而不是看灯。”
“我以为你睡着了。”
“您就该把我叫起来!”
“但你从不睡懒觉。睡眠不足会头疼,没得商量。”
“您不想我吗?我特别想您。”
“如果不想你我就不会总回来。一堆破烂事儿推脱不了。都是昔年有脑子的时候漫进的水,往日欠的债。人情债最难还。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聪明人同样也可以是愚蠢至极的人。我更情愿抱着你看书。”
“您陪我上楼。”
“抱歉,我明天没有太多空闲看顾你,所以……”
西蒙教授用指骨微微摩挲手下的脸颊,声音满是歉意。林德终于再走近一步,亲吻下颌,一触即离,唇瓣比任何事物都要软。
因为午夜太黑太暗,所以手骨旁莹蓝下会倾吐思绪的耀石宛如提灯,没有人能忍心撒手。西蒙教授没放他离开,从后背推他一下,把小霍雷肖先生按到怀里。
林德顺势靠到教授身体上,不再看交融着、流动着的暗红与深蓝,“您什么也不需要做。我说过我自己能解决性欲。我从没有想被您看顾的想法。您陪我上楼。您还欠我一件礼物,您都忘了,今天成绩单会发下来。您必须上楼,同样没得商量。您也欠我的债。”他语气带上几分愤愤。
“对,我现在最大的债主是你。”西蒙教授用十分赞同的语气,寰枢关节挪动几下,似乎在用点头表示完全的赞同,“我记得胫骨还是你赊给我的,没要利息。你是最好的债主。我欠你很多东西,其中很大部分同样是人情债。没有脑子只有魂火的我真是太机智了,给自己精挑细选一个那么好的债主。”
“您夸我也没用。”林德仍旧没放下愤愤的语气,“您在我这里除了人情债就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