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又吐了口唾沫,寻着声音只知妈进了东屋,便又喃喃了几句,「妈我没事儿,缓缓就行了。」
「把表夹上。」
心弦浮动,水就端在了面前,「不是洗澡前儿激的?」
声起声落,随着一阵轻微的擦擦声,妈又打东屋走了出来,随后,堂屋门打开了,咣当一声,不知什么被扔到了门外。
「几点了妈?」
书香喘着粗气,看了看,眼前一片模煳,「给我找条裤衩吧。」
鸡巴上黏煳煳的,夸张而荒唐,罪恶感充斥心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沉寂中,他把裤衩脱了下来,他又擦了擦鸡巴头子,本来捏在手里,不想妈走过来一把就给夺了过去,「说你什么好,一天到晚净瞎闹。」
塞进手里的除了裤衩,还有昨晚消失不见的背心,与此同时,体温计也给妈拔了出来,「还不穿上?」
不过没等他穿上裤衩,内边就擦地响了一下。
「瞎闹么。」
火苗突突地,妈说:「半宿半夜的,不让人省心,夹好了给我。」
体温计又给递到了回来,没多会儿,火苗又再次点亮,这回是点了根烟,他夹着胳膊,嗫嚅地叫了声「妈」,他说:「你去睡吧。」
「也就这会儿老实。」
他扭脸看去,妈似乎笑了。
她穿着短背心,就直坐于跟前的凳子上,单臂戳在腿上,跟多年前在西场搂抱他看星星时一样。
「瞎看啥?说错你了还?」
烟头忽地亮了起来。
「妈我做梦了。」
「闲心怎那么大?」
由不由得都被泼了盆凉水,书香也从虚无空间被拉回到现实。
可能是日有所思,也可能真是
太闲了,然而不等他解释,妈又来了一句,「就这么喜欢做白日梦?」
书香苦笑起来:「二大爷都跟你说……」
「说什么呢你?!」
给妈打断,书香立马改口,又提起了顾长风,「惦着说我顾哥。」
「疑心病又来了是吗?!」
绝对零度之下,半点回旋余地没有,「以后,我的事儿你少管!」
突如其来,但是不是因为这个或者说是因为自身原因,体温表一拔,书香就跟被火烧屁股似的,夹起尾巴就窜了出去。
他把门拽开,裤衩刚脱一半,屁股可能也就堪堪探出帘外,便噗地一声,流水似的喷了起来。
雨打在屁股上挺爽,真的挺爽。
就如此时,凉啤酒喝到肚子里也挺爽。
「真以为是他们家的了。」
嘴里念叨着,书香说吃完饭去来子那玩,「回头再操场小场地。」
月初返校,操场上荒草遍地,一树的蝉鸣就不说了,打东门走出去便在一长串的噪音中听到了另外一股吱吱声。
绿油油的草磨到大腿上了,脚下窸窸窣窣,刚巴碴两步便惊起一片蚂蚱。
呼喝声中,书香抡起镰头也打,没多会儿,四下里不知是谁嚷了一嗓子,「快来看啊!三头蛇!」
于是他去看,就看到了三头蛇——还立起身子,挺悠闲,虽说已经开始回避众人,却也并非落荒而逃。
黑黝黝的身子胳膊腕子那么粗,仨脑袋均吐着信子,刷刷刷地,朝草丛深处游去,也在泥土上留下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迹。
书香噘屁股时,地上也留下一片若有若无的迹。
然而妈就站在身前,然而身后的雨终于蔓延过来,被搅碎,被打破,又打两腿间流淌过去。
不安并未因为怨气或者稀屎排解而消散,慢慢又汇聚起来,以至于书香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妈搂进怀里。
彼时树影婆娑,此刻光影斑驳,粘稠的月色雨一样潮,就是在这怦然心动中,裹住了他,也裹住了他怀里的妈。
「谁这么大还黏着人?」
在被推开身子的一刹那,耳边恍惚撂了句「来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愤怒在这刻终于被他说出口来——「妈我害怕,我怕!」
书香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又给妈打断了。
「还小?」
月光拂面,凝脂似的,妈看着他说,「咋还跟孩子似的?嗯?妈陪不了你一辈子。」
咏叹声,身前也漾起一缕银灰色波纹,似雨,又如雨般注入心田。
当小手附在脸上,当指香刮起眼角窝时,书香想笑,然而脑袋却谢了瓤儿的瓜似的,可能是噗嗤嗤,也可能是咣噔噔,他就又张开了嘴。
后来妈说,「就是吃饱了撑的。」
像条鱼,冒了个泡,又沉入到了水中。
分不清耳畔听来的是「赏心悦事谁家院」
还是「谁家子弟谁家院」,眼前也仍有些迷蒙。
「叫四姑父来吧。」
表嫂的声音响起,她说:「这么大雨。」
这时,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