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贺思宇脸色阴晴不定,身边几个朋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便黑了脸。
离素不应约,贺思宇原本确实不打算再来看无聊的电影,家庭影院就可以看,出来电影院纯属要那个氛围,但朋友突然相约,离素一大早不见人影,贺思宇可有可无便答应出来玩了,哪能想到回家路上途经电影院,还能遇上这样的“惊喜”?
离素拒绝他,却和别人来看电影。
贺思宇从未见过离素露出那样轻松灿烂的笑颜,在他们家,离素即便是笑也笑得很小心翼翼,眉眼之间都带着怯,哪会像如今这样绚烂绽放,简直就像是生嫩的花骨朵突然就在眼前绽放,开出惊艳夺目的玫瑰花来,几乎让贺思宇怦然心动,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过后,是无尽的愤怒。
眼神幽冷,贺思宇沉着脸与朋友们告别,决意要离素好看。
离素恋恋不舍的与王然告别,约定第二天去其他地方玩,王然惯来乐观机灵,看出离素眼里的怅然,咧着嘴巴,笑出一口白牙。
离素从前总爱笑他牙白,因他人黑,牙齿又格外的白,一笑便有那怪诞的反差,怪好玩的,离素一不高兴,王然便用最简单的方法逗他开心,离素果然勾起了嘴角,脑海里回忆起来过往的美好,才有新生的勇气鼓舞他迈开与好友相反的脚步。
整栋别墅沉寂,除了几个佣人来回穿梭的身影,一路行来没看见房子的主人,大的小的都没有。平日里吃完晚饭,天色昏沉了,姑姑也总喜欢到花园里走动,好心情的胡乱修剪花枝。她没什么技艺,全靠一腔诗意,把粉白簇拥的花团修得乱糟糟的如同头发浓密的小姑娘突然被理发师剪坏了头发,第二天又要园艺师们重新为她们设计新的发型,循环往复,她总是乐此不疲。
这个时间点正该是姑姑出来走动的时候,离素却没看见她的身影,不得不说绝大多数时候姑姑还是十分忙碌。
离素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失落些什么,明明和姑姑的感情也只能算平平。
他轻声关了门,换好鞋,一路直奔自己的房间,然而在途经贺思宇房间时却突然被人拦腰搂住了,离素一惊,圆眼惊恐的向贺思宇望去,里面蕴着一点无辜。
贺思宇眼神沉戾,擒住离素伶仃的手腕,要把人往自己大开的房门里拖,离素能感觉到他的不悦,少年的俊脸阴翳得要滴出水了,很明显贺思宇动怒了,这时候拽自己进他屋,准要干畜生事,少不了要亲亲摸摸一顿腻乎。
感觉有些疲乏的离素并不是很乐意这个时候与他亲密,因此惯例的挣了两下,贺思宇却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在离素惊疑的微弱吸气声中,动作急躁且粗鲁。
还是个半大少年,整个人却高挑有力,离素和贺思宇相比简直小小一只,贺思宇轻而易举便能将他抱起来。被包在宽厚的臂弯里,小小的一只,这样能任贺思宇绝对掌控的搂抱让他安心,但一到地,把离素摔在床上的力度却绝不温柔,因为离素不在他怀中了,那种完全包裹住离素,好似他已经由自己完全掌控的安全感丧失了,贺思宇满心烦躁。
即使床又宽又大,上面被极度痴迷软绵绵的贺思宇铺了好几层软垫,离素还是叫他的粗鲁弄疼,他小小声的抽气,像是无声的指责。
贺思宇耷拉着眼,对他眼中的委屈视若无睹。
他冷然问:“你今天去了哪里?”
离素不爱听他这种质问人的语气,抿着嘴巴,沉默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回答:“去玩儿”。
“去玩儿,嗯?”
少年的声音清冽如泉,此时却像是凝了冰的寒意。
贺思宇掐住离素鼓鼓的脸颊,眼神酝酿着风暴。
离素看得心惊,心里那点不满懦弱的如烟做散了,他垂下眼,不敢直视头发尖似都在冒火的少年,清糯的声音发颤:“对不起”。
他撒了谎,他去见了朋友,更拒绝了少年,这已然是死罪,抢先道歉,总还有缓刑的机会。
“我今天去见了朋友,还和他看了电影。”
揪着他软嫩脸颊的力度加重,离素忍着痛眼含泪花,“你别欺负我了,贺思宇”。
他哀哀的求,贺思宇冷哼了声,倒是放过了可怜兮兮让他揪红了一片的小脸蛋子。
他可不接受小骗子的道歉,这个小叛徒。
“真是朋友?怎么偷偷摸摸的,别是私会小男朋友不成?”
满脑子都是离素对别人笑的画面,贺思宇满嘴都是醋,酸得胃疼。
面对突如其来不怀好意的质疑,离素急切的睁大圆眼,水亮亮的满是惊惶,与此同时还有一点被人冤枉的委屈,他急急辩解:“才不是小男朋友!你别瞎说,那是我发小王然。”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空口无凭的,我可不信。”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离素忍着眼里朦胧的水意,凶巴巴的问。
“出去了一整天,谁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
“把衣服脱了,我要